林若雪攥紧了拳头,心中暴怒。
她急着想去搞清楚,她藏在兜里的那封举报信,究竟是被谁给投出去的。
她人都快气疯了。
想到林母临走之前,看向她时的目光,是那样的失望。
林若雪一回想,就觉得心中莫名酸涩。
她是怨恨林母没错,但那好歹也是她的亲妈。
她又怎么会舍得,让林母去乡下吃苦?
纵然她写了那封举报信。
也只不过是她在嫉妒疯了,理智全无的情况下,才写出来的。
她怨恨林母拿她当外人,怨恨林母更偏心龙凤胎弟妹,怨恨林母明知是去香江,却骗她说是要去乡下过苦日子。
她当时只想让林家人,都同她一样没好日子过。
她在朱家受了太多的委屈,不能同旁人去说。
她怨恨林母不理解她的苦衷,连点零花钱,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可待她稍微平复了下情绪以后,她便反悔了。
那封没被她给投出去的举报信,她原本是打算,找个地方撕毁丢掉的。
但她那几天,急于去应付朱家人,回到朱家后脑子一乱,就把这件事情给抛到了脑后。
若不是今日,那些人找上了门来。
她差点就要忘记了那封信的存在。
林若雪恨得咬牙,朱家人就是她的第一怀疑对象。
谁让只有朱家人,才有机会能接触到她的衣服呢。
她也是做梦都想不到,朱家人会如此卑鄙,趁着她不注意时,去翻她的衣服兜。
且将信不顾她的意愿,不询问她的想法,就给送了出去。
分明朱家家庭条件极差,还需要林家的扶持才对。
林若雪将这一笔账,直接给算在了朱家人的身上。
她一腔的怒火,无处可撒。
林若雪盯着朱家紧闭的房门,沉吸了一口气,她虽说人嫁了进来,显然朱家人却没将她当一家人。
她连个开门的钥匙都没有。
林若雪处于暴怒的情况下,她人直接抬腿,朝着朱家的房门踹了好几脚。
老旧的居民区,隔音很差。
林若雪踹门的动静,在安静的走廊内,发出“砰砰”两声巨响。
不少邻居听到动静,都纷纷开门出来看情况。
走廊内瞬间议论纷纷,邻居们对着她指指点点。
林若雪懒得搭理那些。
她只觉得朱母开门的速度太慢。
不多会儿,朱家屋内传来朱母气急败坏的骂声:
“天杀的,是哪个有娘生没娘教的狗东西,敢来踹俺们家的门!”
话音一落,房门应声而开。
朱母那张尖酸刻薄的脸,从屋内露出。
林若雪气急,朱母此时比她还气。
她看向林若雪的目光,都能喷火。
在没开门之前,朱母听到有人踹门。
她还以为,是哪个杀千刀的不长眼睛,拿她家房门来撒酒疯呢。
结果开门一瞧,竟是林若雪。
饶是朱母那般泼辣的,都愣了几秒钟。
待反应过后。
朱母瞧着林若雪面上,那一副憔悴极了,却又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
她的火气也跟着,一下子就上来了。
朱母指着林若雪破口大骂:
“你个死东西,大白天的作什么作?你丫的是不是没长手?不知道用手敲门?”
“真是不过日子,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门若是被你给踹坏了,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去修吗?”
朱母一副市侩的模样,张口闭口全是钱。
其实她还是惦记着那天,林若雪说被她给存到了银行的那笔钱的。
她得想法子,让林若雪把钱给吐出来才行。
朱母说完这句话,语气顿了顿。
眼神向门外瞥去,待瞧见走廊里,那些出门来看他们家热闹的邻居后,朱母面色变得更差了。
她指着林若雪,一副心梗的模样,开始鬼哭狼嚎:
“真是家门不幸,我们朱家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进门,真是倒了天大的血霉!”
“一天到晚就只知道闹事儿,你瞅瞅你才嫁进来几天,家里就被你搅和的不得安宁。”
“就因为一个结婚照,差点打了我们家朱鹤不说,这会儿又不知道是在哪里受了气,跑回家里来踹门。”
“今天邻居们都在,我就非要把事情都给说出来,让邻居们来给评评理。”
朱母趁着这个机会,死命的把脏水往林若雪身上泼。
她话说得模棱两可,那些不知真相的邻居,就很容易被她给牵着鼻子走。
朱母平日里在邻居们的眼中,向来是个泼辣的性子。
这会儿瞧见她卖可怜,一副被儿媳妇欺负惨了的模样,都将她的话给信了十分。
以至于走廊里,全是谴责林若雪的声音。
甚至还有和朱母交好的妇人,指着林若雪的鼻子骂。
林若雪满脸不可置信,她在林家虽说也是寄人篱下,但有林母这个亲妈护着,半点委屈都没受过。
此时,被朱母当众如此冤枉,她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瞧着朱母那满脸得意的样子,她人气急了,开始反驳: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打朱鹤?我分明连他根头发丝都没碰到,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林若雪情绪暴走,她急着为自己辩解,嘶吼着开口:
“你想让邻居帮你评理?那咱们今天就来好好说道说道。”
她用了大力,将朱母从屋内扯出来,带到人群面前:
“分明是你那宝贝孙子,先动手打的我,就因为我把他妈的照片给砸了。”
“可那能怪我吗?我就想问一句,哪个新媳妇能容忍,自己都嫁进了门,卧室的墙上还挂着自己的丈夫,同前妻的婚纱照的?”
“你只知道数落我,你怎么不和邻居们说一说,你们朱家人,是怎样在我进门后的第一天,就像土匪一样,将我身上所有的财物都给搜刮走,甚至还打了我一顿的?”
“我那存折上,可是将近两三千块的存款,你敢不敢拿出来,给邻居们瞅几眼?”
林若雪将心中的怨气,全都给发泄了出来。
她话音一落,议论声瞬间戛然而止。
这婆媳俩各执一词,他们都不知道应该去信谁了。
但瞥见朱母那骤然变了的表情,都能看出其中,怕是有猫腻在的。
朱母的那个表情,分明就是在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