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白头糕便在京城名声大噪,都说是永安侯府的点心铺子所制,献给清和公主做生辰礼,清和公主喜爱至极,重重的赏了永安侯。
赵尔忱知道自家点心铺子快被人挤爆了时脑子都是懵的,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命人将冰窖里积存的糕点送去点心铺,并且派护院去维护现场的秩序,并且实行限购,今日没买到的请明日再来。
并派人带着牌匾去温国公府请宋时沂给点心铺取个新名字,看着牌匾上的“云酥小筑”四个大字,还来不及欣赏宋四叔的字真好看,就让人抓紧将新牌匾挂了上去。
赵尔忱听着下人来报,有多少人下了订单,发自内心的佩服起了谢迟望的带货能力。
“明日也限量卖,明日买不着的,后日再来。”赵尔忱毫不留情的下令。
“若是对方加钱呢?”
“也不卖,给多少钱都让他们排队去。”
秋雁有些担忧:“侯爷,这样不留情面,若是他们恼了,不买了呢?”
赵尔忱胸有成竹的说道:“他们会买的,他们就是冲着清和公主的名头来的,怎会不买?”
赵尔忱也是见识过后世那些奢侈品营销套路的,有风云人物买账的前提下,品牌越高傲越好,又是限量又是消费门槛,层出不穷的套路将有钱人调教得欲罢不能。
她这云酥小筑也有清和公主的名气站台,怎能不努力薅一把其他人家的羊毛?
一块六寸的基础蛋糕的成本大约是三百文,相当于普通人两三天的工钱,但这蛋糕得卖三两银子,这都算利润率比较低的,其余的糕点更是贵得吓死普通人。
倒也不是赵尔忱黑心,主要是她卖便宜了,人家说不定还不买账呢,嫌这糕点价格低了,吃着没面子。
前世赵尔忱上大学时,和其他舍友凑钱去过一回高端甜品店,贵是相当贵,甜品也很好吃。但真要说多么惊为天人吧,那倒也不至于,吃的就是品牌效应,吃的就是逼格。
如今她这名人效应和逼格都有了,价格要是起不来,真是枉费这么好的开局了。
“那侯爷,过些天若是有卖剩下的糕点,怎么处理?”
赵尔忱想了想:“过些天若是有剩下的糕点,就送去抚孤院吧。这是我们送给他们的,不论吃了也好,拿去卖也罢,都不归我们管。”
一般人拿去二手卖她不同意,但若是抚孤院拿出去卖,还能改善一下院里孩子的生活水平。
她又叮嘱杨奕:“你让人仔细打听着,若是抚孤院拿糕点出去卖了,下回再去抚孤院探听清楚,卖糕点的钱用在哪了。用在孩子们身上就罢了,若是用在别处,你拿我的帖子去官府,叫他们将抚孤院的管事换了。”
永安侯虽无人在朝为官,但毕竟还有个爵位,拿捏一个抚孤院还是不在话下的,赵尔忱绝不许自己捐出去的东西落在有心之人的手里。
“若是铺子里没有剩下的,过两天叫梨子另外做一些糕点送去,隔几天送一回。”赵尔忱又吩咐道,等买糕点热潮过去还不知要等多久,反正这些糕点的成本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不如做做好事。
梨子立即应声:“是,侯爷。”
就这样,云酥小筑在京城火了起来,凡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听说了清和公主如何对这些糕点赞不绝口,都派自家仆从去买了。就算自家不爱吃,也要卖公主一个面子呀,毕竟这位殿下是当今跟前的红人。
几日下来,京城里有名有姓的人家都能评价云酥小筑的糕点口味如何,还特意拿这些糕点来待客,彰显自家没有落伍,始终走在潮流的前沿。
那没买着的人家就急了,别人家都买的东西,为什么你家不买?你是瞧不上清和公主,还是嫌贵舍不得买?
无论哪种名声都不是他们愿意接受的,但云酥小筑的订单都排到两个月后了,短时间内是无论如何都轮不着自家的,直到他们听说抚孤院卖云酥小筑的同款糕点,价格是云酥小筑的八成。
“怎么回事?”老爷抓住侍从就就问。
“听说是云酥小筑感念清和公主,便送了一些糕点给抚孤院,为了给公主积德行善,保佑公主殿下长寿安康。”
“快去,快去买。”
“买,买回来了。”
这侍从算机灵的,无意中见抚孤院正在摆摊,说要卖糕点,一看数量还特别少,便自掏腰包买下几块,赶忙拿着回去邀功,果然得了自家老爷数倍的奖赏。
清和公主的名声更加响亮了,连带着云酥小筑和抚孤院,有不少想讨好清和公主的,让自家下人给抚孤院送去了粮肉和布匹,几天下来抚孤院的日子都好过了许多。
赵尔忱没想到还有这连锁反应,虽然是借了清和公主的势,但这可是行善积德,保佑公主长寿安康呢,真是一箭数雕。
“侯爷,抚孤院的杨管事来拜见。”
赵尔忱向待客厅走去,见到一个中年妇人,衣衫朴素却十分整洁,拘谨的坐在那。
杨管事一见到赵尔忱进来,便知这是永安侯,当即就跪下磕头,感谢侯爷的恩德。
赵尔忱将对方扶起,好一阵安抚,让她重新坐下。
“如今,院里的日子好多了,能吃饱穿暖了。”杨管事说起抚孤院的事,话匣子就打开了。
“朝廷年年拨钱,虽不丰裕,但勉强也够。谁料到有些父母不做人,生的小孩不合心意就扔到我们这来,有不少身上带病的,要治病吃药,再怎么精打细算,也是不够用的。”杨管事说起这个有些长吁短叹。
赵尔忱:“杨管事在院里待了多少年了?”
杨管事带着怀念回想了一下:“我是昌德二十二年来的,那年我十四,原本只是来帮我姑母的忙,没成想一待就是二十四年,我真的很喜欢孩子们。”
“杨管事有孩子?”
说起这事,杨管事止不住的笑:“没有,但我成亲了,二十岁时遇到我男人,他理解我,支持我,我们没有生孩子,但院里的孩子都是我们的孩子。这些年我们一同把那么多孩子养育大,看着他们离开抚孤院,成家立业,他们的孩子管我们叫阿爷阿婆。”
赵尔忱看着杨管事,她才三十八岁,按理说不做体力重活且没有生育的女人不会老得那么快,可皱纹已经爬满了她的脸庞,头发也发白了,这些年她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她却每月抱怨自己的生活,而是可怜那些孩子不够吃不够穿。
临走前,杨管事再次真切的感谢了赵尔忱,赵尔忱竟难得的受之有愧,不许杨管事再给她磕头,亲自将杨管事送出大门。
随后命管家记下,每月给抚孤院送去一些粮食和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