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尔忱等人被搬进宿舍了,对,搬进去的,因为他们实在是爬不起来,宋时沂只好免去他们下午的课,让他们先在宿舍趴一下午。
赵尔忱趴在被褥上,感觉头很痛,眼睛也张不开,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待她醒来时,宋时沂正坐在她的床前,手里还拿着药罐,看上去是正准备给她上药。
“你干什么?”赵尔忱吓得声音都变了。
宋时沂摸摸她的头,轻声说道:“我下手不轻,你后背肯定肿了,得给你上药。”
“用不着。”赵尔忱把头转向另一边,她可是为了维护宋时沂的名声,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打,纵使宋时沂不知情,但不妨碍她觉得自己很冤。
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赵尔忱越想越难过,忍不住趴在被褥里啜泣起来。
宋时沂长叹一口气,捏了捏赵尔忱的脖子,软声道:“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
赵尔忱头也不抬,带着哭腔骂道:“你知道个鬼。”
“我当然知道,是他们骂我骂得太难听,你才冲动了是不是?”宋时沂俯身到赵尔忱耳边问道,“也是为了我,你才不让程文垣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他们是怎么骂我的,对不对?”
赵尔忱一僵,“你怎么知道?”
宋时沂坐回椅子上,无奈道:“看你们俩那个样子,我就猜到了。”
赵尔忱生气了:“猜到了你还打我,还打得那么用力。”
宋时沂捏了捏眉心:“尔忱,我是太学的学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不能徇私的。”
“他们骂师长,我替你教训他们,不算功过相抵吗?”赵尔忱眼睛都瞪圆了。
宋时沂目光复杂的看着赵尔忱:“尔忱,做事是要讲证据的,当时我派人去查探过,那时花园里没有人,大家都去用午膳了。花园里只有你们五个人,邢简他们不承认,单凭你们的一面之词,我不能给他们定罪。”
赵尔忱愣愣的看着宋时沂,好像是这么回事,丁班就在膳堂的隔壁,她和小伙伴们总是最快走进膳堂,吃完饭然后去散步,然后就听到了邢简他们的话。
这么说,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她吃太快了,才会听到邢简他们的污言秽语,才会导致花园里连个目击者都没有。
赵尔忱不知是喜是悲,趴回了枕头上,闷闷的不说话,也不搭理宋时沂。
下午下学后,赵尔忱被自家小厮抬上了马车,送回了家。
赵夫人亲自给她上完药后,坐在她的床头抹泪,赵尔忱无奈的抬起头来,劝道:“母亲,很快就会好的,别哭了。”
“你平日里是很乖的孩子,怎么在学堂里还学会打架了?还好没出什么事。”赵夫人嗔怪道。
赵尔忱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秋雁进来了:“夫人,侯爷,宋学正来了。”
赵夫人看看赵尔忱,赵尔忱看看赵夫人,劝道:“母亲,你先回去吧,宋学正找我呢。”
赵夫人只好将药物收起来,带着药箱就走了。
赵夫人离开之后,秋雁带着宋时沂进来了,赵尔忱正烦躁着,也不看他。
宋时沂待秋雁出去后,坐在赵尔忱的床边,唤道:“忱儿,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赵尔忱郁闷的转过头来,看着宋时沂没好气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宋时沂将她面前的乱发别在耳后,轻声道:“我们忱儿因为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怎能不来好生安抚一番?”
赵尔忱环顾四周,又看向宋时沂,问道:“你带什么来了?”
宋时沂如数家珍:“你最想要的那十本孤本,还有四副藏画,再有,你去我房里说过喜欢的摆件,我都让人收进箱子搬了来,你身边的小果带着人正在清点入库呢。十来个大箱子,怕是要清点到半夜”
“哦。”确实是很大的手笔了,但赵尔忱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宋时沂又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还在为邢简他们的话语而生气,是不是?”
赵尔忱想反驳,但想了想,还真是。
“他们是怎么说我的,你说给我听听。”
赵尔忱不想说,怎么能让那么脏的话污了宋时沂的耳朵,可迎着宋时沂温柔的目光,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完完整整的将邢简他们的话复述了一遍。
说到最后,赵尔忱又把自己给气到了,看向宋时沂,他却平心静气的样子,不由得纳闷道:“时沂叔,你不生气吗?他们那样说你。”
宋时沂直起身,靠在椅子上:“没什么好生气的。”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他们在胡说八道,我知道他们品德低劣。最重要的是,我能收拾了他们。”宋时沂解释道。
赵尔忱期待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收拾他们?”
宋时沂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这你就不必操心了。”
赵尔忱一想也是,把这些话说出来后放松的趴在枕头上闲聊起来:“时沂叔,你心态也太好了,别人这么说你,你还不生气。”
“那是因为我也讨厌他们,我讨厌的人诋毁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不然不就让他们得逞了吗?”
“那你不讨厌的人诋毁你,你就会生气了?”
宋时沂看着又恢复活力的赵尔忱,有些好笑的说道:“应该会吧,不过别人我不清楚,我们忱儿要是骂我,那我可要伤心死了。”
赵尔忱趴在枕头里偷笑,再抬头时见宋时沂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道:“我这有一个好消息,忱儿想不想听?”
赵尔忱紧紧盯着他,“什么?”
“半个月后,我将随御驾去秋猎,忱儿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赵尔忱猛地撑起上半身,“真的?”
宋时沂轻轻将赵尔忱按回去,“自然是真的,每年太学都要派出一位官员随行,祭酒不去,就是我去了,我能带一人同去,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
赵尔忱很兴奋,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稍微冷静下来后又想到了什么,为难的说道:“时沂叔,你还是带言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