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略微粗噶的声音,同样带着醉意道:“什么胆小,文主任这是谨慎好不好。你看我们周边那些公社的G委会,都换了几届主任了,就我们公社的文主任能压着上面派下来的副主任一直屹立不倒。你知道靠的是什么吗?”
“靠什么?”醉音含糊不清的问。
粗噶的声音道:“当然是靠他一直小心谨慎。他选择下手的对象,全部都是那种没后台、好下手的,而且一旦动手必定斩草除根。如果换成你那样莽撞行事,能这么多年护着兄弟们一直安稳到现在?”
“那不能。还是我们文主任厉害,能让背景不弱的郑副主任连坐三年的冷板凳。”
“嗯。不过,文主任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他也是有弱点的。”
“什么弱点?”
粗噶的声音逐渐变得猥琐,“当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已经完全没有醉意,只剩震惊了,“他老婆那算美人?”
“谁说是他老婆了,是青头巷那个,啧啧,那风情……”
周云舒没想到,随便听个壁角居然能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还真是意外之喜。
她压抑住心中的喜悦,静静的听着,一直等到里面两个人彻底醉过去,开始打鼾,她才用提前做好的钥匙开门进去。
翌日,当周云舒被人喊醒时,被硬木板硌的生疼的后背,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叫醒她的是一个方脸的女同志,见她醒了,她语带嘲讽道:“你倒是心大,在我们G委会的小黑屋里也能睡着。”
周云舒没理她,只是假装懵懂的揉了揉眼睛。
方脸女同志也不在意她的反应,直接道:“跟我走,我们文主任要问你话!”
周云舒没有反抗,从善如流的跟着女同志去了审问室。
当看到文主任和方脸女同志如出一辙的脸型,周云舒就明白这女同志嚣张的底气从何而来了。
这文主任也没客气,她刚坐下,就拍桌子给她来了个下马威。
“周云舒同志,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周云舒抬头,露出一脸的茫然,“不知道。”
文主任审问过很多人,要么害怕的、要么凶狠的,还是第一次遇到她这种没什么反应的,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
他清了清嗓子,道:“周云舒同志,请你端正态度。”
周云舒坐正了身体,以示自己很配合。
文主任满意,“有人举报你利用给大队修农具的机会,利用公家资源,给私人修农具并谋取利益。对于这个举报,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一听是这理由,周云舒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猜测的没错,举报的果然是这个问题。
心下稍安,她语气平静的道:“文主任,我虽然给私人修农具,但这事是经过大队允许的,并且那些报酬也是经过大队分配之后下发给我的。我这是在给公家做事,不属于投机倒把。”
对于她过于平静的反应,文主任有些不爽,“我查过了,这事并没有在公社报备,应该是你们大队某个干部私下同意的吧?”
这种小事的决策权限本就处于大队与公社的权力交叉范畴内,属于可报可不报的情况。
然而,如果遭遇G委会这类刻意挑事的,将集体问题转嫁到个人身上,那这所犯错误的性质就相当严重了。
周云舒皱了皱眉头,这问题要是回答不好,可能会牵连到大队的某位干部身上。
本来是她自己的事情,真要因此牵连到别人,她良心难安。
“文主任,没有哪条法规规定过,这类事情一定要上报到公社才算合规。更何况这事我们大队的干部全部知晓且默认了的,所以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是哪个干部私下同意的’。”
文主任抓住她话中的漏洞,“什么叫‘知晓且默认’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表决方法?”
周云舒摊了摊手,“他们都知道了,但没有任何人提出反对意见,不就代表他们同意了吗?就像文主任你,下达的任何一个指令,都一定要所有人都说出‘同意’两个字,才算这个指令全票通过吗?”
“当然不是。”文主任几乎是咬着牙道。
他原以为就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应该是很好对付的,没想到几句话下来,反而差点让她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对方有些难缠,文主任也没了一开始的轻视,开始转变思路。
“好了,就如你所说,你这事算是经过允许的。但是你给私人修理工具时,使用的炉火、材料、工具都是公家的,你自己却因此获利。你这样,算不算是侵占集体利益?”
只因为她在给集体办事的时候用了集体的东西并因此有所收益,她就是在占集体便宜?
周云舒都要气笑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文主任却没再给周云舒说话的机会,直接给她定罪了,“周云舒同志,经我们G委会查证,你挖社会主义的墙角,侵占集体利益。现在,你认不认罪?”
周云舒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他。
周云舒不为所动,坚定的道:“我是在给集体办事,我没有Zui!”
文主任被她的态度给彻底惹怒了,冷冷的道:“好,既然你拒不认Zui,那就别怪我们事公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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