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薇语气冰冷，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她冷冷地看着谢玲玲。
“我们没什么可聊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你要当你的体面继母，把我这个亲生女儿彻底甩开，那就干脆点。别一边推开我，一边又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这种虚伪的表演，我已经看够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施舍。”
谢玲玲看她这态度，也知道上回的事自己确实做得太绝。
此刻面对宋芷薇的抗拒，她的声音不自觉放软了些。
“芷薇，你先出来，跟妈妈说两句。就两句话，好不好？”
毕竟盛霆舟在场，有些话当着外人，不好开口。
宋芷薇扫了眼盛霆舟，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收回。
那人神色平静，仿佛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但她清楚，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压力。
她又看了看门口站着的谢玲玲。
对方穿着素雅的旗袍，眉宇间藏着焦虑。
她清楚，今天要是不走这一趟，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谢玲玲一向固执，认准的事一定要做到底。
若是现在拒绝，恐怕后续还会用更多方式逼她低头。
与其被步步紧逼，不如现在亲自面对，哪怕只是短暂地周旋。
她不想在别人面前低头。
尤其是不想在盛霆舟面前显露出任何脆弱。
她是宋芷薇，不是任人摆布的小女孩了。
但最终，她还是走了出去。
到了走廊，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空调运转的轻微嗡鸣。
窗外夜色深沉，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地上。
谢玲玲伸手去拉她的手，动作轻柔。
“芷薇，上次是妈不对。我不该那么对你，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我……我给你道歉。”
宋芷薇猛地甩开她的手。
她迅速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谢女士，我说过了，咱们已经没关系了。从你选择站在他们那边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母亲了。”
谢玲玲被她这态度刺得心头一闷。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哪有亲妈和女儿之间真能老死不相往来的？
血浓于水，就算再恨，终究也是骨肉相连。
虽说那事是她冲动了，可这些年她供她吃穿，送她出国读书。
就连婚事都在替她谋划，想把她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
哪一点不是为了她好？
可眼下还有正事，她只能压住情绪。
她勉强笑了笑，嘴角牵动得有些僵硬。
“我在景春湖那套房子，过户到你名下，就当补偿，行不行？那是我名下的资产，价值不菲，也算……我对你的弥补。”
宋芷薇轻笑一声，笑声里没有半分笑意。
她垂下眼帘，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你给的东西，我现在一样都不想要。无论是钱、房子，还是所谓的母爱，我都不会再接受。”
只要她敢接，对方就会步步紧逼。
这一次是房子，下一次就是婚姻安排，再下一次可能是孩子的姓氏、人生的方向。
她知道，那是另一个开始被控制的圈套。
从前的她不懂反抗，如今她已看清一切。
谢玲玲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火气直往上涌。
这么多年，她一次次示好，换来的却是冷漠。
她强忍着怒意，指尖微微发颤，换了个话题，试图找到突破口。
“晓璐那段录音，是你散出去的吧？我查过发布源头，时间点也太巧了。”
宋芷薇冷笑一声，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果然，还是为了周晓璐来的。
“不是我。”
谢玲玲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疲惫。
“晓璐这孩子脾气是急了点，但她本性不坏。她对你一直尊敬有加，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现在把录音公开，有没有想过，她以后在圈子里怎么做人？她的名声、前途，全都被你毁了。”
这话狠狠扎进宋芷薇心里。
她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声音里夹杂着委屈。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在所有人面前冤枉我，公然羞辱我，而你还护着她？我以后怎么活？我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她从没指望谢玲玲能坚定地站她这边。
哪怕只是一次，一次站在她这一边也好。
她只希望对方能稍微公平一点。
哪怕做不到公正，至少也别一次次踩着她的尊严往上爬。
可谢玲玲偏偏什么伤人就做什么。
她也是血肉之躯，也会疼。
谢玲玲皱起眉，眼神中透出明显的不耐。
“你和晓璐不一样。她是周家的大小姐，是周家真正的继承人，周家的一切本来就有她一份。她惹出事来，影响的是整个周家的名声，关系到家族的体面和利益。”
“这事儿跟我有啥关系？”
宋芷薇终于绷不住了，长久以来的忍耐在这一刻彻底崩裂。
“周晓璐怎么样，是风光还是落魄，周家面子能不能挂得住，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周家人，也不靠他们施舍过活。”
“栽赃嫁祸的烂事，我又没参与，全都是她自己干的。偷拍视频、散布谣言、陷害我入院，哪一件不是她亲自动手？她落到今天这地步，被揭穿真面目，舆论反噬，纯粹是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谢玲玲听完，气得心口发闷。
她猛地抬起手，扬起巴掌就要扇向宋芷薇的脸。
宋芷薇反应飞快，眼神一冷，稳稳抓住了谢玲玲的手腕。
“怎么，这么护着你那个继女？那你当初收养她的时候，就该好好管教她。而不是现在一味拿我当替罪羊，纵容她胡作非为，还要我把所有的罪名背下来？”
谢玲玲被她攥住手腕，动弹不得。
她咬牙切齿地低吼：“你有没有脑子？我们现在靠的是周家！没有周家的资源，没有周家的地位，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这事怎么可能跟你没关系！你清醒一点！”
宋芷薇没有退让，反而冷冷一笑。
她猛然甩开谢玲玲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那是你在仰人鼻息，靠着讨好周家才能活得体面。而我会正式跟周家划清界限，从此不再沾染他们的一分一毫。”
她对谢玲玲，是真的彻底寒了心。
刚才自己险些被杀，脖子上的淤青还清晰可见。
可谢玲玲从进门到现在，看都没看一眼那处伤痕，一句问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