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醒来，就能亲眼见到了。”
孟清澜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转头望向窗外。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一片辽阔的田野上，思绪却飘得更远。
那些曾经孤身一人的日子，如今早已不知所踪。
看到孩子们无忧无虑的模样，她确实感到满足。
她轻轻叹了口气，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熟睡的孩子们。
除了大宝小宝，晚晚也等这一天等得心痒痒。
自从王毛毛悄悄告诉她要带朋友一起来姥姥家玩，她就天天掰着手指数日子。
每晚睡前都要问一遍。
“明天是不是就可以见到大宝他们了？”
一想到能跟小伙伴满地乱跑，她连闹钟都不用。
天蒙蒙亮，晚晚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踮着脚跑到窗边扒开窗帘缝往外瞧。
远处的公鸡还没打鸣，邻居家的烟囱也没冒烟。
“太早了，再睡会儿。”
小家伙扁了扁嘴，乖乖缩回被窝里，攥着自己的小手指头，一下一下地数。
一、二、三……
她默默念着：毛毛哥哥说七点出发，现在是五点半，还得等九十个分钟。
她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可脑海里全是小伙伴们奔跑的身影和欢笑声，根本停不下来。
毛毛哥哥啥时候来啊？
好想快点见到他！
她甚至还偷偷准备了一盒彩色糖豆，打算分给大家，一颗都不能少。
与此同时，乔家地下室的门紧锁着，里头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是一间老旧的储物室，常年不见阳光。
“你小声点，别让邻居听见了。”
乔胜压低嗓音。
说话时，他的眼睛不断瞟向头顶的楼梯口，生怕有人突然推门进来。
天还没透亮，乔胜和任君雅正把这几天扛回来的麻袋一一码好。
他们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将麻袋靠墙垒成整齐的一排。
其中一只袋子似乎漏了点粉末，任君雅立刻蹲下去用抹布擦掉。
金条堆在墙角，沉甸甸的。
任君雅又铺了厚厚一层干草，盖在袋子上。
看着满屋子的金光，两人心里像灌了蜜。
“这么多金子，别说养儿子了，连孙子的孙子都够花！”
任君雅忍不住低呼出声。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袋子边缘。
“这才刚开头。”
乔胜站在她身旁，双手叉腰，仰头环视着这间藏满财富的小屋。
“忙了这么多天，山洞里估计连十分之一都没搬完。再拖下去容易出事，我今天租车，多拉几袋，能搬多少是多少，赶紧弄完才踏实。”
他知道，这种事不能拖。
拖得越久，风险越大，一旦被人察觉，就可能万劫不复。
所以，必须抓紧时间，趁着夜色未散，趁着无人注意，一趟趟把东西运出来。
“成。”
任君雅二话不说，弯腰抓起最边上的一只麻袋，那麻袋沉得让她踉跄了一下。
但她咬了咬牙，稳住身子，背在肩上，快步跟在乔胜身后。
车子刚开上路，乔胜还哼着小曲儿。
可忽然间，他笑容一僵。
“咱俩走的时候，你锁储藏室了吗？”
任君雅满脑子都是金子，压根没记住门关没关。
她正低头摆弄着腿上的麻袋。
突然被这一问，脑子“嗡”地一声。
她努力在记忆里翻找那一幕。
可门是开着的还是关上的，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哎呀……我记不清了……你催得急，我抓了袋子就跑，锁没锁……真没注意。”
她声音发虚。
俩人对视一眼，背脊瞬间一凉。
储藏室没锁，一旦有人进去，发现了金子，他们的整个计划就会彻底崩塌。
“万一真有贼溜进来了怎么办？晚晚一个人在家，准得给张家那俩老人开门。到时候万一露了馅，可就全完了。”
乔他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最坏的画面。
小偷撬门而入，发现金条，报警。
或是张家老人好心来访，被晚晚放进屋，无意中撞破秘密。
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让他们倾家荡产，甚至锒铛入狱。
任君雅越想心里越慌。
“老公，咱现在咋办？”
她转头看向乔胜。
“还能咋办？赶紧回家看看！”
乔胜狠狠盯了眼洮山的方向，咬了咬牙，猛打方向盘，调头往家冲。
另一边，晚晚趴在小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
等啊等，天边终于泛了白。
她眨了眨眼，忽然咧嘴笑了。
“天亮啦！可以出去玩啦！”
她翻身从床上爬起来，两条小短腿蹬着被子，吭哧吭哧从床上爬起来。
低头瞅着自己的小肚兜，努力把衣服往身上套。
棉衣、毛裤、袜子、小棉鞋，一层又一层，她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又对着镜子左转右转，还挺得意，自己穿得可真不错！
可一摸脑袋，傻眼了。
头上光溜溜的，一根发圈都没有，小辫子也没扎，头发乱糟糟地翘着。
她顿时愣住。
“哎呀，忘记扎辫子啦！”
于是，她随便扎了个小揪揪，用一根粉色的橡皮筋随意捆住，歪歪扭扭地耷拉在脑门上。
晚晚叹了口气，小嘴一瘪。
“晚晚好笨呀……”
她小声嘀咕着。
妈妈以前扎的小辫子，又顺又亮，连邻居阿姨都夸好看。
怎么轮到自己，明明照着镜子比划了好几次，却还是弄成这样？
小家伙鼓着脸颊，腮帮子胀得圆滚滚的。。
没过一会儿，她忽然想起妈妈常说的一句话。
“慢慢来，总会学会的。”
于是她拍拍小肚子。
“没关系……晚晚慢慢学！”
收拾好了，她踩着楼梯，一步一蹭地往下溜。
“蜀黍……婶婶……”
她站在一楼走廊口，仰着脖子喊了两声。
可喊了两声，楼上楼下静悄悄的，没人应。
客厅空荡荡的，厨房的灶台冷冰冰的。
又只剩她一个了。
她呆呆地站在客厅中央，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正想着要不要去沙发上等。
突然，楼下储藏室里，“哐当、哗啦!”一阵乱响！
晚晚吓得一哆嗦，猛地停下脚步，两只小手攥紧了衣角。
圆滚滚的眼睛死死盯着通往地下室的那扇旧木门。
过了好半天，那动静没再响。
她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脚，一点点朝储藏室的方向蹭过去。
终于到了门前，她伸出微微颤抖的小手，轻轻碰到了锈迹斑斑的门把手。
小手刚碰到门把手，门“吱呀”一声，自动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