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杜知远故意留在后面。
乔麦芽看出他有话要说，找了个借口直接转到他面前。
“杜副厂长，你有事？”
“呃。”杜知远挠挠头，“今天医院打电话过来，说柳国正赖在医院不肯走，还说是你把他打成那样的，他要求做全身检查。”
“哦，然后呢？”乔麦芽一点不意外，要是柳国正不垂死挣扎一下，那就不是他了。
“然后？我让医院报公安了。”
“哦，谢谢杜副厂长哦。”乔麦芽冲他摆摆手，快步朝前走去。
其实杜知远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跟乔麦芽说这些话，明知道她不会在乎的。
可就是……
杜知远摇头，想把胡乱的脑子摇清醒一点，不过，好像没啥结果。
叹口气，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的杜营长，跟着乔麦芽的脚步走出封闭厂区。
想不到的是，在前面办公室前，一辆军用吉普停在那儿。
车里的人看到乔麦芽和爱德华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来，先是一愣，这才迎上去。
“乔麦芽同志！”
看到来人居然是陈卓，乔麦芽有点惊讶。
“陈队长，您是来找我的吗？”
陈卓对其他人点点头，对乔麦芽说：“乔麦芽同志，方便单独跟你聊聊吗？”
乔麦芽跟爱德华和程老他们交待一声，跟着陈卓上了军用吉普。
“陈队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下午我们接到医院报案，说是柳国正赖在医院不愿意离开，于是我们派出所的公安赶到医院。没想到柳国正反咬一口，报案说你故意伤害他，所以现在派出所受理了案件……”
乔麦芽挑挑眉，“意思就是我得去公安局接受调查呗。”
陈卓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乔麦芽也不说话，打开车门，半个身子探出去。
“程老！爱德华！你们过来！”
陈卓是从王副局那里知道，机械厂进口的设备这次打包过来一个外国专家，应该就是这位爱德华先生吧。
而且程老他也认识，因为他曾经有幸参加过一次技术交流会上的安保工作，当时程老就是他们的保护对象之一，这可是国宝级的专家呀。
然而现在……他听到乔麦芽这么随随便便的招呼两人过来的样子，陈卓都有点害怕，乔麦芽这张嘴这副总是浑不吝的态度，会不会给自己招祸。
让他没想到的是，程广仁老先生和那位外国工程师竟然小跑着过来，站在车边一脸看着殷切的看着乔麦芽。
“小乔，咋地了？”
陈卓张口结舌，热情的朝程广仁伸出手，“程，程老先生您好，我是陈卓，是刑警队的……”
“哦，我记得你，上次在京市的技术交流会上你被抽调过去，做过我的安保。”程老跟陈卓握手，笑得很亲切。
陈卓没想到大人物居然还记得自己，那是相当的激动，“对对对，是我是我就是我。”
“你是神奇的小xx……”乔麦芽随口接到。
三个男人看向她，她摆摆手，“嗐，不重要！那个陈队长，你把刚才跟我说的话跟程老说一遍，如果程老说需要我跟着你去，我就去。”
乔麦芽一摊手，然后抱着胳膊退到一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程老眯眯眼，“陈队长，你要带我家小乔上哪儿去？”
“您家……小乔？”陈卓彻底傻眼了。
杜知远这个时候也赶上了大家伙，看到局里的车来厂子里，想来是跟柳国正有关，想想这货居然还有勇气舞到乔麦芽面前，他还真是誓要作死作到死呀。
叹口气，杜知远也走了过来。刚好看到陈卓目瞪口呆的傻样儿。
“怎么了？”杜知远问。
陈卓跟看到救星一般，赶紧把事情经过说了。
程老气得一拍车门，“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坏，太过分了！陈队长，你如果把小乔带走，那就是在为虎作伥！我要找你们领导反映！”
乔麦芽：倒也没这么严重。
程老持续输出，“如果你们领导不管，我找市领导。知远，你带我去你办公室，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陈卓急了，这要是找他领导，再找大领导，再找市领导，那他这刑警队长也别干了呗。
他求助似的看向乔麦芽和杜知远，杜知远却也回瞪着他，一脸你这事就不能这么办的表情。
陈卓觉得杜知远有点奇怪，他以前不是最注重原则，凡事都要讲程序讲纪律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这会儿那还来得及思考这些，先保住自己的帽子最重要。
陈卓苦着脸，“程老，您也知道我们的工作程序，那柳国正报案了，派出所总不能不受理吧。既然受理了，我们就得让乔麦芽同志到公安局说明情况是不是？”
“只是说明情况？”程老板着脸。
“当然当然。肯定只是说明情况，我们主要是让当事人面对面，这样不是好调解一下吗？”
程老看向乔麦芽，“小乔，你想去不？你要是愿意去，老头子我陪着你！哼，我倒是要看看，这个狼心狗肺的伪君子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程老您跟爱德华去吃饭吧，杜副厂长一会儿您先把爱德华送回宾馆，我这边配合陈队长过去见见柳国正，见完我马上就回来。”
“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
他们几个说话的时候，乔麦芽已经把前因后果跟爱德华说过了，爱德华一听乔麦芽想去公安局，他热情上前，“乔，我跟你去吧！”
“啊？老爱你跟我去公安局干嘛？你一个外宾哪能乱跑，去了再把人家公安同志给吓住了。”
“这么严重的吗？”爱德华一脸困惑。
“嗯，相当严重。”乔麦芽指指程老，“你还是跟程老一块吃饭，我交给你那些个单词，你可以跟程老多交流交流。”
“哦，那好吧。那你早点回来，你答应今天晚上给我看小说的。”
程老一听急了，“小乔，你可不能只照顾外宾，我的呢？”
“有有有，大家都有，不要着急。”乔麦芽心累，这咋跟哄孩子一样。
在大家伙的注目下，陈卓捏着把汗，载着乔麦芽走了。
路上他好奇的问：“小乔同志，啥小说呀？能不能给我也看看？”
“行呀，十块钱一本。”乔麦芽坏笑。
“啊？那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