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姜芜俯视着祁厌，对方在翻身而起的瞬间，又再次的被无形的力量压着，单膝重重的磕在地板上，沉沉的跪着无法起身。
“你是真的很想死，是吗？”姜芜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祁厌，俯身勾起他的下颚，泛着红光的阴冷眸子，盯着他的时候真的充斥着对他的杀意。
“我，我从不想死！”祁厌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回应。
他的身上像是被千斤重石压着，只是一句话而已，他的额头就汗流如注，甚至隐隐的感觉到身上的骨头传来错位的响声。
姜芜对他产生杀意的时候，从来就没有掩饰过，非常清晰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祁厌感受过了的。
不止一次！
来自于姜芜的杀心，他也真的从她的手中真切的感觉到死亡的阴影。
“你是真的很懂得怎么惹怒我！”姜芜冷冷的说道。
伴随着姜芜的话，祁厌感觉身上的压力更重，偏偏他的头还被姜芜捏着，他的身体在不断的下沉，但他脖子以上的部位却一动不能动。
那一瞬间，祁厌感觉自己的脖子好似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下一秒就能被生生的扯断。
祁厌此时已经说不出一个字了。
姜芜冷眼看着他痛苦的神情，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姜芜松开了手。
她冷眼看着祁厌失去支撑后，双手撑着地面，最后实在支撑不住的被重压趴在了地上。
很狼狈，也很可怜。
但他是活该！
一次一次的找死，她很乐意送他一程。
祁厌现在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真的产生了一种自己会死的感觉。
从遇到姜芜开始，这种滋味已经体会到了三次，但是前面两次都不像这次这么强烈。
这一刻，祁厌无比清晰的感觉到，姜芜是真的想杀了他的，姜芜是真的对他产生了杀意了的！
奇怪的是，在感觉到害怕之前，祁厌第一时间感觉到的竟然是委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但他控制不住，他就是很委屈，还有些难过。
从小到大在感情方面都是冷淡疏远，哪怕是在对待父母哥哥这样的至亲的时候，他也是无欲无求的状态。
祁厌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会因为姜芜想杀他，想的不是远离，不是恐惧，而是委屈。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祁厌这个时候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但他始终想的就是这件事情。
但很快，祁厌重新拾起精神。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姜芜好像从来没有对他之外的人，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就是在面对明锐的时候，都是一副不认识不熟悉的样子，从来就没有靠近过。
祁厌恍惚的想，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其实是被记住了，不是吗？
姜芜眯起眼睛，感觉到属于祁厌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只要再等一会儿，这个人就会死在这里。
死了这么一个麻烦的家伙……好像也不是太安宁。
姜芜记得上次明锐曾经说过，祁厌的身份很特殊，在玄门中占据着挺高的位置。
姜芜倒是不害怕那什么玄门，但是死了一个地位高的人，会有多少麻烦找上门来，已经能想象得到了。
想到自己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办，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姜芜皱了下眉，一挥手，撤掉了压制祁厌的那股可怖的力量。
祁厌趴在地上始终没动，好像已经晕过去了。
或者已经死了！
姜芜没什么感想的总结。
这已经是她网开一面了，要是这样都撑不住死掉的话，那是他自己太脆太菜，问题在自己的身上去找，赖不到她的头上。
好在，过了一会儿，祁厌慢慢的缓过劲来了，他发出几声虚弱的咳嗽声，然后一点点的将自己撑着站起来，趴在地上的形象实在太狼狈了，他一点也不想维持着那种奇怪的姿势，难看死了。
祁厌现在就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汗浸透了。
从水里面捞出来可能都没有他现在这副样子凄凉狼狈。
“滚出去！”
姜芜头也不抬的说道。
祁厌抿着唇低头站在原地没动，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样。
姜芜本来想要对方知趣一点离开，但对面人像是要和她叫板一样，站着跟木桩似的，一点没有要动的迹象。
姜芜的目光从书本上抬起，冷漠的视线看向祁厌。
“抱歉，我知道我刚刚的话惹你生气了，我道歉，我保证，我绝对没有一点要去和你作对的意思。”
祁厌的声音很哑，说话的时候牵动着脖子上的伤痕，喉咙像是在刀片上摩擦一般，非常的疼。
姜芜看着他没说话，眼底的冷色是一点也没有消融。
“其实我很好用的，我会是一个很称职的工具。”祁厌缓缓的说道。
他在推荐他自己！
姜芜眯起眼睛，对于这种上赶着的人，她在估量其中的风险。
在判断之后，她觉得风险过高。
就像她之前估量的，杀了祁厌会有的结果一样，祁厌跟在她的身边，同样的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
这是她的能感觉到。
虽然看不清祁厌的，但直觉上不会欺骗她自己。
“你可以相信我，你总是觉得我会有所图，但也许我只是好奇，我只是想要满足我的探索欲望。”
祁厌往前走了一步，他面无表情，顶着那张惑人的脸，尤其是被汗浸透后，泛红的脸庞，潋滟的眸子，像是刚刚被蹂躏了一番。
看起来确实挺诱人的！
姜芜面无表情，似乎不为所动，但是她的手指却在书页上有些烦躁的来回摩擦着。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如果可以让你觉得相信，可以好好的使用我的话，我们可以签订契约的，什么样的契约都可以，我都愿意的。”
祁厌低下头，露出他脆弱的脖颈，看起来像是被驯服了一般。
要是祁凌看到自家那对他爱答不理的弟弟，竟然在外人……哦不，是在一只外鬼面前，表现出话痨的一面，甚至还用上了色诱……绝对能被气得撅过去，捶胸顿足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