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以为是在和她做游戏，她睁大着眼睛，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表示自己非常乖不说话了。
“想要活下去吗？”姜芜问道。
小女孩歪着头，年纪太小的情况下，明显是不能理解姜芜话中所说的活下去是什么意思的。
“想吗？”姜芜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
小女孩立刻脆生生的很大声的应着：“想。”
她的妈妈被吓了一大跳，见大家都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看过来，连忙捂住了女儿的嘴，满是歉意的和众人道歉。
“不好意思，真的很不好意思……”道完歉又低下头对小女孩说道：“赶紧睡觉，不许乱动乱叫，在公共场合不许乱叫，这样很不礼貌，知不知道？妈妈之前怎么教你的？”
小女孩想说她正在和漂亮姐姐做游戏，但一转头，哪里还有漂亮姐姐的身影。
“漂亮姐姐不见了……”
小女孩的妈妈也没有注意她的茫然。
“如你所愿，这是酬劳，我收了。”一道声音传到了小女孩的耳中，她茫然的抬起头环顾四周，是漂亮姐姐的声音，但怎么看不到人呢？
姜芜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她来到了文雅岚的身边，看了眼神情凝重，被一众热情的人围着关心的她，整个人看起来心思很重的样子。
“下车！”姜芜冷冷的说道。
文雅岚却没有动，她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她垂着头，她刚刚看到了，在镜子中自己的脸是清清楚楚的，没有被那黑漆漆的满是不详的雾气所笼罩，说明她不会死。
是因为她认识了姜芜吗？提前预判了灾难的降临，一个人独自的逃生了？
姜芜已经下车了，她此时就站在车外，也没有催促，似乎对文雅岚的选择并不关心。
姜芜罕见的对眼前的这个大巴车产生了兴趣，竟然非常有耐心的围着大巴车转了一圈，最终又站在了车门前。
就在这时，整个车子发出剧烈的晃荡，接着一股黑烟从前面冒出来。
这一变动，让所有人都惊了一下，瞧着像是失火了的样子，顿时大家都匆忙的从车上跑了下来。
就连大巴车的司机也跟着从车上下来，他嘴巴上叼着的那根烟因为太惊讶的张大嘴，最后掉在地上。
“还好还好，这车不是在半路上出问题，在发车之前自己曝出来的，要是这车子开上路，在半路上……总不至于要咱们自己走去市里吧？”
众人在看到车子引擎失火后，都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一副非常庆幸的模样。
姜芜背着手站在远处，并不参与这场闹剧中。
她的手中还捏着一块糖，闻起来有股甜甜的味道，吃起来应该不错。
姜芜的视线落在了被母亲抱在怀中轻拍着的小女孩身上，小女孩的下巴搭在母亲的肩膀上，双手乖巧的搂着妈妈的脖子，年纪小小的她并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只是无聊的玩着自己的手指，不经意的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那漂亮姐姐站在树荫下。
“是漂亮姐姐……”小女孩兴奋的想要叫出来，但想到了母亲的叮嘱，又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声的嘟囔着。
“什么漂亮姐姐？”母亲这次听得清清楚楚，她不解的问道。
小女孩指了指树下，说道：“那边，穿着红裙子的漂亮姐姐，可漂亮啦。”
母亲的视线顺着小女孩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树荫下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甚至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
红裙子的女人？
抱着孩子的女人倏地打了个冷颤，想到老人们常说小孩子的灵魂纯净，能看到一些东西，她默默的将怀中的女儿抱得更紧了一些。
而此时文雅岚已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在看到姜芜所在的位置后，她默默的走了过去。
文雅岚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几次想开口又好像找不到开口的契机，时不时看向姜芜的视线中，充斥着欲言又止的着急。
“走吧！”姜芜转身说道。
“等一下，姜芜，等一下……”文雅岚见姜芜真的转身就走，急切的叫住了她。
姜芜停下脚步，侧身看向她。
文雅岚揪着自己的衣服，在姜芜的视线下，有些承受不住的低下头。
“能不能……姜芜，能不能……”
“你是想问，我能不能救他们？”姜芜将她说不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文雅岚的头埋得更低了，她咬着唇没脸去面对姜芜。
姜芜转过身面对着文雅岚，低笑了声，幽幽的问道：“如果你有能力，你当然可以，至于我……我只做对我有好处的事情，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去做呢？救他们，我能得到什么？”
得到一颗糖！
姜芜感觉到掌心那颗糖传来的硬度，冰凉的目光微微一闪。
她再次的将视线看向那边，小女孩趴在母亲的怀中，正眼巴巴的看着这边，在注意到她的视线后，立刻弯起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挺好的！
姜芜想，她虽然是一个贪婪的没什么良心的恶鬼，但她也是一个守诚信的恶鬼。
小女孩给予了酬劳，也诉说了愿望，她接受了当然得达成。
姜芜想，她并没有破坏她自己定下来的规矩。
可这些她并不打算告诉文雅岚，她并需要事事都要向文雅岚交代，也不需要让文雅岚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她是什么良善之人。
“可他们……都很好。”文雅岚的声音低的都快要听不见了，如果那些人都是一群不好的人，她或许不会产生这么强烈的不忍，可是……
想到在车上感受到的，明明是陌生人，却那么的关心着她，那么的温暖……如果她在当初被齐皓欺骗遇到的是这些人的话，也许她现在……
文雅岚就是觉得善良的人，不该是那种凄惨的结局，在她知道的情况下，她想努力改变一些……
姜芜冷冷的说道：“所以呢？”
“能不能……姜芜，能不能……”
“文雅岚，我得提醒你，现在的你，没有资格再对我提出任何要求，甚至你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你需要感谢的是我对你的兴趣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