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秘境啊......那得从两百多年前说起了，”含星尊人摸了摸下巴回忆道，“乘衍宗的开山老祖渠兆春，你们都听过吧？”
风听竹颌首：“修真界元初时代首屈一指的剑道天才，五百年便得飞升的传奇人物。”
“不错，”含星尊人点头，“飞升成仙之人得天道厚爱，福泽宗族亲眷是常有的事，老祖飞升不久，乘衍宗附近便出现了一个灵气充裕的秘境。”
池笺好奇追问：“提问，怎么就能确定秘境和老祖有关呢？”
她挥动羽翅做出举手发问的好学生姿势。
含星尊人笑眯眯地托腮看着她，有问必答：“看你脖子上挂着的那个东西。”
池笺双翅捧起颈间的水蓝色的葫芦形玉佩——是带她出秘境那天含星尊人给她戴上的，说上面刻了春野秘境的通行印——后来想归还时还让她留着戴，当作见面礼。
“这个通行印吗？”
含星尊人点点头：“这印实则是老祖的剑纹，神器有灵，分了一丝神魂守护秘境入口，直到我们收到感召发现秘境。”
“秘境如世外仙境，定期产出丰富的灵植与灵兽，且只能由本宗弟子带出，供宗门维系运转，而那剑灵的神魂附着在了这里。”
含星尊人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老娘就变成了一个钥匙匣子。”
池笺：“嗯......是挺突然。”
“得益于老祖才有了这样的宝贝，命名时，便借了他名中一字，取作‘春野’，也有生生不息之愿。”
“那也是像朔游说的那样，”池笺继续提问，“除了种地和捕猎，没有过其他探索的发现了吗？”
朔游听到此处，也紧紧盯着含星尊人，等待她的回答。
对面的人两手一摊，神情诚恳：“且不说乘衍宗上下都是一群醉心劈砍的莽夫，哪怕修为与悟性如本人一般惊才绝艳，翻来覆去看了百来年，也没看出来眉目。”
她瞥了一眼朔游，语气幽幽：“毕竟是仙人留下来的东西，个中玄妙难以参透也正常......说不准，这小娃娃其实就是那小天地的管事，只不过出了什么岔子他给忘了。”
阵妖爆改物业。
池笺还真觉得有点可能，尤其是他那个阵法的名称，什么什么诛邪的，听着就很烧cpU的样子，万一有个过载或者其他小意外。
她轻戳了一下风听竹：“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是阵法劲儿太大给他烧糊涂了，或者他是意外苏醒之类的原因？”
风听竹倒是听明白了，轻轻揉了揉池笺的圆脑袋：“不是没这个可能，如此强大的法阵，足以支撑起整个秘境的运转，相对应的，但凡秘境中任何异动，也会反过来影响到阵灵的状态。”
他向含星尊人颌首施礼：“前辈，事已至此，还望您能允许我们进秘境再查探一番，若不能把朔游之事平息理清，恐怕莫宗主那边也还有麻烦。”
含星尊人仍然面带笑意，言辞十分爽朗：“进秘境好说，但你们要再带俩人。”
***
阖明宗，曲罔峰。
杼蓝在哼着歌照镜子，万人迷系统在暴走狂怒。
“能不能别照你那个破镜子了！成天到晚看看看，脸上能看出花来？？”
杼蓝翻了个白眼在脑海中对话：“你才破你全家都破，破系统，要你有什么用？这镜子照得我皮肤越来越好，面色日益光彩照人，这才几天效果就这么明显！再看看你这个天天逼我刷分升级的，除了睡男人还有什么好处？我到现在都还没破境！”
万人迷系统一噎，暴躁反怼：“那你也没听我的啊！我让你和弗徊魂体双修，你就只与他神交同修，本来还能把林卧留下来补偿，结果你也没把人留住！你现在的等级，除非再从头找更适配的对象，不然就慢慢耗着吧！”
杼蓝怒极反笑：“你怎么不看看那老头配不配？本姑娘的眼光也是很挑剔的好吗？要我与他身交双修，我宁可再从头找一个！”
“好…好啊……”万人迷系统感觉自己的数据库都要炸了，冷笑了一声，“那你就去找，只要别每天抱着这个破镜子！”
杼蓝眼珠子一转，握着玉晶小镜的手紧了紧：“这你别管，没有美貌我怎么做任务？除非你给我拿出比这镜子更好的宝贝，否则我永生永世都会带着它。”
“每、日、一、照。”
她加重语气冲万人迷系统笑得咬牙切齿。
万人迷系统：“……”
杼蓝站起身，一甩衣袖：“下山！”
“下山干什么？”万人迷系统不解。
“笨啊！”杼蓝又翻了个白眼，“你都说了我这个等级在宗门里刷不到合适的对象了，重新找不得换个地方吗？”
她甚至有些雀跃和期待：“天地之大，想找个合适的刷分对象还不简单？本姑娘要睡就要睡极品的，不管是修仙者，还是凡世中人、妖魔鬼怪……”
***
无是宗，宗主殿。
“照月已经追去了，”银荇长老含笑向莫无是禀报，“依我看，照月有情，以她的容貌本事，拿捏住风听竹是迟早的事，宗主可放宽心。”
崇敬长老在一旁不屑地冷笑：“真会妄想。”
银荇长老瞪了他一眼。
莫无是静了片刻，缓缓开口：“元取那徒儿回来了，听闻他与池笺有些交情。”
岂止是有些交情，元取长老就差说两人要结为道侣了。
崇敬长老皱着眉回忆片刻，还是犹豫开口：“看着不像。”
“不像什么？”
“池笺那小丫头身边守着个风听竹，能看上林卧？”崇敬长老真诚质疑。
银荇长老下意识点头赞同，但嘴上还是不饶人地嘲讽：“我说崇敬，你怎么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崇敬长老反唇相讥：“我这是觉得咱们没必要靠卖弟子拉拢人！”
“你！”
“好了，不要争吵，”莫无是打断，“手段只是过程，能实现我们要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朔游必定会跟着风听竹回来，你们先去准备新的镇锁，”他摩挲着手里的残破锁链，“若不能结为同盟，就献祭他强行开阵！”
“可是宗主……”银荇长老目露迟疑，“阵妖妖力补充不足，怕是要同时献祭更多人才能炼成千门万阵。”
“怎么，你怕了？”崇敬长老冷哼一声。
“无是宗上下为千秋大业献身，是吾等幸事，但宗外之人若被平白卷入，是否不妥？”她犹豫了一瞬，还是说出了口。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届时无是宗覆灭，只剩他们几人维系阵法，风险太大了。
若按原计划以摄取朔游的妖力为主，他们尚可徐徐图之。
“若真到了那一步，风听竹也不好摆平，更何况如今他已对我们生了戒心，下次必然有备而来。”
殿内静默了片刻。
“......你说的不错。”莫无是出声打破寂静，声音冰冷。
“他们自诩清正，固步自封，不愿意去思考修仙之人都还能做些什么，安心接受天道馈赠，在此方灵气富足之界混沌度日，这才是修真界的堕落之源。
“你我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才得了修炼的机缘，没人比我们更清楚一个国家是怎样从兴盛走向衰落，一个种族是怎样从繁衍到灭绝，居安不思危，是亘古不变的生存大忌......”
他一步一步沿着大殿的墙壁环绕行走，手触摸着散发凉气的石墙，目露狠戾：“杀妖又如何，献祭又如何，就算燃尽全天下人的精血，炼成一个存在于无人之境的千门万阵，只要它一直延续下去，千万年后沧海桑田，自然会有新生者来使用。我想要造福的是永恒，从来都不是眼下朝夕。”
崇敬长老双目通红，似回忆起过往，神色激动地站起来：“是那些愚昧之人不懂！主上，属下誓死追随您！”
银荇长老目中也有些水光，她坚定道：“主上，属下不会忘记曾经的苦难，若与那些修真者终究是敌非友，我等拼尽全力也会拦下他们，助您达成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