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去了。
如明蓝所说,事关重大,他必须要亲眼得睹,方能心下安宁。
此刻,妙妙的房间里,依旧有残余的迷香味道,妙妙已经被迷昏过去了。
屋子里窗帘都已经拉上,周围也全都是精兵护卫在守护,明蓝穿着看不清男女的黑色斗篷和李辰进了屋子——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在频繁地进入侯府,不过,她始终是通过安全的秘道进出的,同时,每一次进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就算被人看见,也不知道她是男是女、是什么人,保证了她这位大掌仪的绝对安全。
此刻,明蓝已经摘下了黑色的风帽,来到了妙妙身前。
“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明蓝斜眼看了他一眼。
“废话。”李辰没好气地道。
“那还不去掌灯?”明蓝挑眉道。
李辰便从旁边端过了灯台。
“近点儿嘛,远了我怕你看不清楚。”明蓝吃吃地一笑道,开始伸手撩起了被子,去褪妙妙的亵裤。
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妙妙早就睡了,所以除了亵衣肚兜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衣服。
李辰端着灯台,就着明亮的灯光,仔细地看了过去。
“这肚皮可真白呀,而且……哇,居然是一头白老虎啊,天赋异禀,啧啧,你可是有福了,白老虎可不多见呢,而且还是这般纯正。
灯光再近些,诶……真的有,真的有啊……你快看……”
明蓝分开了妙妙的两条细长的白腿,紧盯着两个红痦子,眼神震惊了起来,随后,让开了身体,将李辰扯了过来,就是为了让他看得更仔细。
李辰依言将灯光拿近些,低头细细看去,眼睛眯了起来,神色却沉重了下来,“她,真的是法丽达,是光明神殿的圣女!”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间感觉到了有异,下意识地一转头,结果,就看见妙妙居然已经醒过来了,正死死地盯着他,眼神羞愤欲死。
李辰一阵头大,他玛了个巴子的,这,这算怎么回事?
明蓝那破迷香,也不太好使啊。
刚想到这里,妙妙一声尖叫,猛地坐了起来,两眼中泪雾朦胧,双手狠狠地抓向了他的脸,嘴里厉咤道,“你,你这不要脸的狗东西,敢这般羞辱我,我杀了你……”
李辰光速后退,妙妙愤怒无比的同时也不顾羞耻,光着两条腿就跳下地来,要追打李辰。
幸亏明蓝及时补位,拦住了妙妙。
妙妙猝不及防,瞪眼看着明蓝,“你,你是谁?李辰,好啊,你,你堂堂的冠军侯爷,居然,居然玩得这样花俏?来侮辱我也就罢了,居然还带着另外一个女子来共同侮辱我,你,你……你真是给血性男儿丢尽了脸……”
李辰无语地抬头望着房顶,这种事情怎么解释?
算了,不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你,最好坐下来,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好好地聊聊了。否则,我不介意拔掉你重新生长出来一些的指甲。”
明蓝眼神一冷,望向了妙妙,寒声道。
妙妙登时身上一寒,连脸上都炸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她终于想起来了,好像,那天对自己施刑的女人里,就有她一个,那心狠手辣之处,真是让人想起来便胆寒。
她赶紧跑到床上去,用被子掩住了自己两条光洁的白腿,坐在角落里,拥被而坐,垂泪不已,脸色重新木然了起来,一如之前的状态。
李辰坐在桌前,神色冷肃地看着她,心思却略有些沉重了起来。
现在几乎可以十成十地确认,妙妙就是法丽达,但,这却意味着更大的麻烦。
因为,已经深入了解这个世界的他十分清楚,神殿圣女对于整个波斯帝国的重要性。
此时此刻的波斯帝国就是一个神权宗教国家,过去是、现在是、将来应该也是。
所以,光明神殿,有着超然于世俗统治力量之外的重要性,唯有得到了神殿的承认,才代表着统治者拥有着正统性,也才能代表他们的真主行使统治帝国的权力。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神殿支持谁,谁就是正统传承。神殿反对谁,谁就是反叛者。
而在光明神殿之中,最圣洁、最纯粹的代表,当属于光明圣女。
虽然实际上的控制者为大阿訇,但圣女却是摆出来给所有人看的,是符号、是代表、是象征。
圣女,就代表着神殿。甚至于,他清楚地记得,每一任波斯帝国的新帝登基之前,都要接受圣女的加冕,方才拥有了称帝的资格。
如果没有这个环节,就算登基,也未必会真正得到万民的认可,更显得这个帝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圣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倒好,现在波斯帝国的圣女居然被掳到他们大衍来了,这中间可是跨越了近万里的遥遥路途。
圣女失踪,神殿必然暴怒,而现在波斯帝国又完成了统一,新皇想登基,就必须要得到圣女的加冕。
其实,这件事情也很简单,若是圣女失踪了,实在找不见了,大不了就再立一个新的圣女加冕就是了。
可问题是,如果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人把旧圣女还活着的消息传递回去了给波斯帝国,那,会怎样?
旧圣女未死,还在大衍,若是再立新圣女,对于最重道统传承的波斯帝国来说,别说光明神殿无法接受,就算是老百姓也不可能接受,如果真立起了新圣女,反而会激起老百姓们的愤怒,都认为这是在欺骗他们,是假传天意。
所以,一旦波斯帝国方面要是在这个时候得知光明圣女就在大衍,无论是从帝国耻辱还是从宗教信仰亦或是从道统传承包括天意认可等等方面,波斯帝国不可能不向大衍发兵,没准儿,现在他们都已经开始厉兵秣马,准备来征服大衍了。
战争,怕是在不久的将来,必定会爆发。
看起来,自己真是的一语成谶料中了。
只不过,这个料中的结果并不怎么愉快!
其实他并不惧怕打仗,带甲百万,若不开疆拓土,岂不愧对后世子孙?
但问题是,现在并不是打仗的好时候。
大衍内忧外患,国贼未除、江山未统,况且,刚刚经历了双蛮乱世,百废待兴,至少还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勉强恢复一点儿元气。
在这种情况下,再打一仗,就算胜了,结果也殊难预料。
一时间,他坐在那里,想到了太多太多,有些心思沉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