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越帝思忖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庞云,朕责令你马上带这个陈世美回去,尽快查清楚是怎么回事。记住,无论此事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臣,遵旨!”
庞云重重地一点头,命人带着已经被吓得几乎快要屎尿齐流的陈世美回去了刑部。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徐阳眼神冷峻。
“谢谢陛下,陛下圣明!”秦香莲遥遥跪倒在了高台之上,带着两个孩子,向着景越帝叩首下去。
“免礼,站着说话。”景越帝挥手道。
秦香莲抹着眼泪和两个孩子站了起来。
“朕最初钦点陈世美为金榜状元,确实是看中了他的才华,但没想到,他居然是这般的一个斯文败类,真是,可耻可恨。
朕也被他蒙蔽了双眼,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也是朕的失职失察。
现在,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吧,朕可以满足你,以弥补曾经无意中对你造成的伤害。”
景越帝温和地望向了秦香莲道。
“谢陛下挂怀民女,身为圣上,您依旧能躬身体恤万民,是民女的荣幸,更是万千民众之幸运。
不过,陛下,民女现在住在侯府之中,还能靠自己的一双手赚些银钱,拉扯两个孩子养家度日,民女,已经知足了,侯爷,对我们这些下人,真的很好,从来没有打骂我们,并且还给我们签白契、发月钱,我们想做便做,不想做随时可以解契走人。
侯爷,他真的很好。
所以,民女也不奢求什么弥补赏赐了,只求,能让陈世美罪有应得,民女能平安度过余生、看着两个孩子长大便好。”
秦香莲轻泣道。
景越帝沉默了一下,喟然一声长叹,“难得,真是难得。也罢,便也随你。不过,依旧要赐你百金,以偿你所受的这些苦难。”
“谢陛下!”秦香莲悲喜交加,再次跪倒,千恩万谢。
台下,也不知道是谁先喊出了一句,“陛下圣明!”
紧接着,“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响起,山呼海啸,这可是万民自发的那种尊敬崇仰,真让人心醉。
景越帝登基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被万民这般真诚地自发跪拜,一时间看向周围,心情也有些激荡了起来。
看着周围那跪倒一片的百姓,李辰微微一笑,转头望向了景越帝,“陛下之圣明,折服万众、深得民心,真乃当世明君啊。”
“真的是么?如果真的是,那也是,爱卿的功劳啊。
远的不说,就比如现在,废除了那雇婢制,又收容了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可怜少女,尤其是秦香莲这种身世凄惨可怜的女子……
李辰,你真是大衍的福星,是朕的福星啊!”
景越帝喟然长叹道。
“一切,皆是陛下圣明。臣,愧不敢当。”李辰躬身道。
“看看,看看,小九,你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将李辰这般国之栋梁视之无睹,却偏偏看中了陈世美那种道德败坏的斯文败类,你可真是……”
景越看着梁红雯,不断地摇头叹息,满眼失望之色。
梁红雯面色铁青,死死地咬着牙,眼中蓄满了泪水,恶狠狠地盯着李辰,“我就是不喜欢他,又能怎样?就算陈世美是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可是,他耍弄阴谋诡计坑害别人,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更何况,堂堂一个冠军侯,连接受陈世美的挑战都不敢,只是轻飘飘地一句,他没资格,便拒了回去。
李辰,你的豪勇呢?你的热血呢?
真有本事,别说接不接受挑战,你倒是也走上台去,做诗一首啊,让人看看,你到底肚子里有几斤几两,是草包还是香油!”
“小九,闭嘴,朕,真的是把你给惯坏了,你居然……”
景越帝大怒,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的这个闺女,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死不改口,百般看不上李辰,她,凭什么?
真的以为,凭她身为自己的女儿,作为公主,就可以藐视这世间的一切了?
只不过,他刚刚说到这里,李辰却是摆了摆手,望向了梁红雯,微微一笑,“殿下,看起来,您十分期待微臣能上台赋诗一首,展露才华?”
“若你做的诗,真能赢得这台下无数掌声,赢得这台上无数文臣俊彦之赞誉,那,就算你的本事,也才配本殿下多看你一眼!”
梁红雯怒视着他,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道。
“好,那便如公主所愿!”
李辰淡淡一笑,随后,他居然径直转身,走上了那高台。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望向了高台之上的李辰,俱是十分震惊,猜测纷纷,大多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这可是勇冠天下的冠军侯,只不过,他现在跑到高台上来干什么?
知道内情的人都隐隐间有些兴奋了起来,嘿,这位冠军侯、一介武夫,居然还要做些诗词文章?到底是真的自负才华呢,还是贻笑大方呢?
倒真的是让人期待呀。
“各位大衍子民,各位庙堂高人,各位怀才俊彦,我,李辰,大衍冠军侯,值此良宵佳节、上元诗会,适逢其会,更应九公主殿下之邀,便也来凑个热闹,赋诗几首,给大家助助兴。
当然,仅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唱独角戏赋诗,未免有独霸高台卖弄之嫌,所以,我倒是有个提议。”
说到这里,李辰望向了台下诸人,眼神傲然闪动起来,“今天,我便自封一次擂主,高台守擂、以诗会友,这天下间,无论是谁,只要自负才名,都可以来挑战我,以一个时辰为限。
若是,谁能打败我,以才华压我一头,我,愿奉上万金,且北方宣抚司宣抚副使,虚位以待!
谁,敢来?”
这一番话说出口,“哗”地一下,整个台下都炸开了锅。
好家伙,接连抛出了王炸啊。
冠军侯居然要吟诗,这是一炸。不但吟诗,还要以擂台形式,还要守擂,允许任何人挑战,这是二炸。非但如此,还以万金及北方宣抚司宣抚副使之职重赏打败他之人,这是三炸。
一时间,台上台下,无论庙堂亦或是江湖,俱都是听取“哇”声一片。
好家伙,这是太狂了,还是太自不量力了?
“我来!”
一个声音朗朗而起,随后,便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衫公子登阶而上。
当看到他时,所有人都不禁再次“哇”地叫了出来。
好家伙,那可是刚才入围上元诗会前三十名的人物,李文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