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这一次,门闩终于断裂,木门被猛地撞开!
门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只见值班室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两个穿着旧棉袄、头发花白的老保卫一个倒在墙角,额头流血,不知死活。
另一个被一个瘦高个匪徒用胳膊勒着脖子,一把明显是土造的、枪管粗短的火药枪顶在老保卫的太阳穴上,旁边还站着两个手持寒光闪闪砍刀的匪徒,最前头是一个脸上从眉骨到嘴角横着一道狰狞的蜈蚣状疤痕,正是“刀疤李”!
刀疤李看到冲进来的公安,眼中凶光毕露,啐了一口骂道:“操!公安怎么来得这么快?!老四,看好人质和肉票!老二老三,给我砍出去!”
“放下武器!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吴土根举枪对准刀疤李,厉声喝道。
其他干警也迅速冲进来,枪口指向三名持械匪徒。
“死路?老子早就活够了!拉个垫背的够本!”
刀疤李狞笑着,挥刀就朝离他最近的一名干警扑去,另外一名持刀匪徒也嚎叫着跟上。
场面瞬间失控!
狭窄的值班室内,枪声、吼声、刀锋破空声、桌椅碰撞声响成一片!
陈识紧跟在吴土根身后,心脏狂跳。
他看到吴土根与刀疤李缠斗在一起,刀光闪烁,险象环生,那个持枪的瘦高个匪徒眼神慌乱,枪口死死顶住老保卫的头,手指扣在扳机上,微微颤抖,情况万分危急!
陈识紧跟在吴土根身后,心脏狂跳如同擂鼓。
狭窄的值班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火药味和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气味,以及窗外持续不断的鞭炮轰鸣。
他看到吴土根与刀疤李已经扭打在一起,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一个持刀猛劈狠砍,势大力沉,一个闪转腾挪,寻找擒拿机会,一时难分高下。
另外两名持刀匪徒被从后方杀入进来的方大强与刘大柱控制住。
而最危险的,还是那个持枪挟持着老保卫的瘦高个匪徒!
他脸色惨白,眼神慌乱得像只受惊的兔子,土造火药枪那粗糙的枪口死死顶在老保卫花白的太阳穴上,扣着扳机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微微颤抖着。
老保卫被他勒得脸色发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看就要窒息。
“别……别过来!再过来我……我开枪了!”
老四的声音尖利,带着哭腔,显然心理防线已接近崩溃。
“冷静!把枪放下!你不想罪上加罪吧!”
吴土根一边与刀疤李周旋,一边厉声喝道,试图分散老四的注意力。
但老四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精神高度紧张,任何刺激都可能让他扣下扳机!
一旦走火,近距离开火,老保卫绝无生还可能!
陈识额角渗出冷汗,他握紧了手中的配枪,但不敢轻易开枪。
角度太刁钻了,匪徒和人质几乎贴在一起,稍有偏差,后果不堪设想!
他飞快地扫视着混乱的现场,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硬冲不行,开枪风险太大……必须让他分神,或者让他失去平衡!
就在这时,陈识的目光瞥见了墙角那个被撞翻的、用来烧水取暖的煤球炉子!
炉子歪倒,旁边散落着几块黑乎乎、尚未完全燃尽的煤球,还有一把用来夹煤球的、长长的铁火钳!
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闪过陈识的脑海!
他趁着刀疤李被吴土根一个扫堂腿逼退半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刹那,猛地一个箭步蹿到煤球炉旁,弯腰抄起那把长长的铁火钳!
入手沉甸甸,冰凉!
“老四!看家伙!”
陈识大吼一声,不是为了吓唬,而是为了吸引其注意!
同时,他手臂猛地发力,将沉重的铁火钳如同投标枪一样,朝着老四持枪的手臂狠狠掷了过去!
这一下,陈识用了巧劲,目标并非要害,而是对方持枪的手臂关节!
“嗖!”
“噗!”
铁火钳带着风声,精准地砸在老四持枪的右手肘关节上!
“啊!!!!”
老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肘部传来钻心的剧痛,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无力,再也握不住沉重的土枪!
那土造火药枪“咣当”一声,掉落在水泥地上!
几乎在枪落地的同时,被勒住的老保卫也爆发出求生的本能,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向后一撞!
老四吃痛,手臂又被废,下盘不稳,被这么一撞,顿时踉跄着向后倒去!
“好机会!”
一直在旁边持枪戒备的方大强反应极快,一个虎扑上前,用枪托狠狠砸在老四的脖颈侧面,老四闷哼一声,彻底瘫软下去。
与此同时,吴土根也抓住了刀疤李因分神而露出的破绽,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卸掉了他手中的砍刀,膝盖顶住其后腰,将其死死按倒在地。
“咔嚓”一声,手铐锁紧。
战斗在短短几十秒内结束。
“快!看看老保卫!”
吴土根喘着粗气喊道,自己则死死压住还在挣扎咒骂的刀疤李。
陈识和另一名干警赶紧上前,扶起那位被挟持的老保卫,给他顺气,检查伤势,幸好只是皮肉勒伤和惊吓过度。
另一边,倒在墙角的那位老保卫也被扶起,虽然额头流血,但意识逐渐恢复,看来只是被重击打晕了。
“他娘的……就你叫刀疤李是吧?”
吴土根把铐住的刀疤李提溜起来,看着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啐了一口,“大过年的给老子添堵,这回够你喝一壶的了!”
刀疤李恶狠狠地瞪着吴土根,最后目光落在正在帮忙照顾老保卫的陈识身上,嘶哑道:“妈的……栽了……栽在个小公安手里……那铁钳子……你小子手够黑!”
要不是因为这个而分神,保不齐还是他将吴土根拿下,到时候局势可就不一样了。
陈识没理他,仔细检查着老保卫的情况。
吴土根则走到陈识身边,看着他,又看了看地上那根立了功的铁火钳,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哭笑不得:“你小子……脑子里装的都是啥?铁火钳都用得上……下次是不是准备抡板凳了?你这‘江湖手段’倒是层出不穷!”
陈识抬起头,擦了把汗,嘿嘿一笑:“师傅,管用就成,咱这不是没伤着人质,也没让弟兄们挂彩嘛,过程糙了点,结果圆满!”
“就你道理多!”
吴土根哼了一声,但看着被制服的悍匪和安然无恙的人质,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行了,别贫了!赶紧收拾现场,把人送医院,然后通知分局!这大年夜的……真他娘是过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