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太乱了，一行人就出去了。
晴曼姐说什么他便宜哥哥正在好好反省这种胡话，顾妄言是不信的。
舒媛媛也没有去催，就是拉住顾妄言的手说：“言言，你今天在台上跟哥哥是闹着玩的吗？”
“当然啊，我们闹着玩的。”
“我就是听到焰焰说什么玩玩刀，心里一直有些慌。你们打架归打架，可不许动刀子啊。”
心虚言脸上表情不变：“嗯。”
舒媛媛想了想，还是跟他说：“言言，你哥哥他……其实也不想这么坏的，他生活的环境告诉他，只有坏才能活下去……你要是不喜欢哥哥，就不要往来了。我就怕你们两个是为了我表面装和睦，背地里又较劲，把自己给弄伤了。”
顾妄言当然不会承认：“我跟哥哥关系很好啊。”
舒媛媛笑了一下，半信半疑：“焰焰他……哎，算了，你乖。不要跟哥哥吵架。”
她松了手，转身看店里面。
顾妄言的手垂在腿边，右手慢慢抓握起来，指甲扣了扣自己的手掌。
要是妈妈知道那天那一刀是他刺的……
应该会很难过吧。
这时，衣衫整洁的温景焰从店里走了出来。
乍一看，除了手上被皮尺划到的伤之外，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看到这，舒媛媛的心也落了下来，真的没事就好。
“焰焰，你怎么才出来啊，”韩晴曼靠在舒媛媛的肩膀上说，“阿姨差点就要以为我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舒媛媛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我哪有，我那是怕焰焰欺负了你。”
温景焰踩着阶梯下来，没什么感情地盯了韩晴曼一眼，转回来：“妈，小弟的点映会你也参加过了，我们回去吧。”
舒媛媛有些犹豫：“不能再呆两天吗？我都好久没见着言言了。”
“不能，”温景焰摇摇头，说出来的口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软，“是墨九爷那边我不好答复。妈，只要你治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陪小弟。”
舒媛媛哪里不知道。
只是一旦回去西塞，她便不能以那副样子见言言了。
她不想让言言知道她有多痛苦。
最终她点了点头：“言言，那妈妈走了。”
顾妄言上前拥住了她：“一定会好的。”
温景焰一个眼神，他们的车就开了过来，好几辆黑色防弹车停靠在路边。
韩晴曼送舒媛媛上车，弯下腰去看着车里：“阿姨，我挑时间去西塞看您。”
“不用了，”舒媛媛温柔地笑着，“你们工作都忙，忙自己的事吧。”
韩晴曼笑了笑，直起身来，看一旁的温景焰：“焰焰路上小心呀，姐姐会想你的。”
她掸了掸他肩膀处的手被他扣住，“砰”的一声，整个人撞在了车体上发出重响，车子都不免晃了一下。
他高大的身形压过去，眼底是危险阴鸷的戾气：“我们不熟。”
顾妄言和沈向霆身一动，看一眼他们，还是停住了。
韩晴曼的手被他扣在车顶上，面对眼前的状况不慌不忙，微抬眼眸看他：“我还以为，从今天起我们就算熟了。”
“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
“是吗？我发现……小焰焰比你诚实。”
温景焰甩开她的手：“从我面前消失。”
韩晴曼摇了摇头，瘪着嘴：“哎，男人，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温景焰看她的眼神越发深刻，喉咙也越来越紧，身体里的病态细胞不断凝聚在一起。
顾妄言眼神微变，走过去：“晴曼姐，哥，你们聊什么呢？妈妈都等久了。”
他们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却能看到温景焰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
不难猜，晴曼姐肯定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
车里，舒媛媛一直很紧张地盯着外面，正要降下车窗问问，就看到言言走了过来。
温景焰双眼的焦距聚拢一些，伸手把韩晴曼放在兜里的发簪抽了出来，用尖头在自己的左手掌划下一道血痕。
手握紧，有几滴血滴落在地面。
他接近韩晴曼道：“我不想伤害你，所以，滚。”
说完，将她拉离了车边，开车门坐了进去：“开车。”
舒媛媛看着坐在她旁边的儿子，再看他都是血的手掌里还抓着那只发簪，心里一惊：“焰儿，你——”
温景焰往后靠去，闭了会儿眼，“没事，妈。”
脉搏猛烈地跳动着，浑身的血液都已经沸腾起来。
韩晴曼……
他想把她捏碎。
但他不能。
·
“晴曼姐！温景焰他非常危险，你别靠近他。”顾妄言很是担心。
韩晴曼低头蹙眉，看了眼自己又被沾上血的外套，摇摇头。
她抬头看顾妄言，说：“我就不危险了？”
“不一样，”他道，“温景焰他——”
“我知道，他有病。”
沈向霆慢步过去，也算是劝了一句：“好端端的，你招惹他干什么？”
“我想把他的獠牙给拔了，看他以后还怎么咬人。”韩晴曼两只手插在衣兜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沈向霆，“你别胡来，他就是个疯子。”
跟疯子没什么好谈的，他们正常人跟疯子往来，就是送人头，得不偿失。
“我也是啊，”韩晴曼嘻嘻一笑，“他有病，我有药。他的疯狗病，一般人治不了。”
“……”
“我走了啊，你们两个小朋友自己回去吧，我就不当电灯泡闪着你们了。”
韩晴曼的保姆车开了过来，冲他们wink了一下，跳上了车。
剩下他们两个人站在接道上，叹了一口气。
顾妄言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我怎么觉得，晴曼姐说得对。”
“对什么？”
顾妄言看着那辆快要消失在视野里的车说：“她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