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电话里传来温明月关心的声音，“那边怎么有人在哭？是媛媛吗？”
电话里听得不清楚，温明月只是零零碎碎地听到一些，便那样猜。
“妈，我待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哎，”温明月应声，也顾不上找他算账了，“好好处理。”
这时，韩晴曼走过去：“那个……阿姨，不好意思打搅一下，有人找言言。”
舒媛媛这才想起大家都在，连忙退开，抹了抹眼泪。
顾妄言对韩晴曼抱以感谢的眼神点点头，他眼眶有些红，差一些也要绷不住了。
“谁找我？”
“雅雅，”韩晴曼说，“她今天不是生病吗，来不了点映会，想问问现场的情况好不好。”
“好，谢谢晴曼姐。”
这一听就是借口。
左雅哪会问到他头上来，晴曼姐这是在给他们打圆场呢。
顾妄言接过来走开一些：“喂雅雅？你烧退了吗？”
韩晴曼从手包里拿出剩下的半包纸巾，帮舒媛媛擦眼泪：“阿姨，你妆都蹭掉了，要不我教你怎么哭不花妆？”
“噗……”舒媛媛还抹着泪呢，就这么笑了出来，轻轻拍了下她，“你这丫头……”
韩晴曼哪怕三十岁，在他们这些大人眼里，也依然是个小姑娘。
本来就是为了化解现场这种不好的氛围才借口的电话，顾妄言那边跟左雅随便聊了几句就挂了，转身母亲的情绪也已经稳定了下来。
还得是看晴曼姐。
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沈向霆捡起了地上的皮质手环走到他身边，给他重新扣上。
他轻声问：“没事吧？”
顾妄言摇摇头：“没事，不用担心。”
沈向霆见多了生病的顾妄言，一眼就能辨别出来。
但听到他确定的回答，他才更加放心。
“阿姨，我们去休息室补个妆吧，我帮您补，保证比刚才还美。”
舒媛媛点点头。
两人走了几步，韩晴曼忽然停下，回头喊：“焰焰——”
“嗯？”顾妄言从沈向霆这边收回视线看过去。
却看到那边温景焰也一同望了过去：“……”
顾妄言：“？”
舒媛媛刚好也回头，看到兄弟俩同时的反应，脸上挂着笑意。
大概是回味过来，温景焰看起来有点无语，连忙将视线别开。
韩晴曼憋着笑，冲顾妄言温柔地笑了一下：“没事，没喊你，喊你哥呢。”
顾妄言：“……”
他就说，音调好像不是那么一样，本以为是晴曼姐喊得快了导致的，结果……
焰焰？他们也就晚到了几个小时，怎么还喊上焰焰了。
“焰焰，曼曼姐喊你呢。”
温景焰把视线转过来：“说。”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在垃圾桶里看到你衣服了，有洁癖啊？早说啊，我就不拿你衣服擦了，待会儿上我保姆车，我带你去买衣服。”
“不必——”
“不行，我不喜欢欠人。”
“……”
舒媛媛笑了一下：“那就待会儿一起去吧，我也想给孩子们买些衣服。”
她说着，看向顾妄言两人：“你们俩待会儿有空吗？能抽出点时间给妈妈吗？”
“当然，妈。”沈向霆点头。
“好啊，我们也没别的事要做。”
温景焰跟在她们身后过去了，留顾妄言和沈向霆在后台。
周围陆陆续续有工作人员走过去，看见他们俩站在角落里不知道聊些什么，怕打搅了就也没有过去打招呼。
顾妄言：“我们就晚到了一会儿，焰焰都喊上了，晴曼姐该不会……”
沈向霆背靠着墙，笑说：“你会不会想多了？韩晴曼这个女人，向来自来熟，她性格使然。你难道忘了，你们初在节目上遇见，她也是直接喊的你言言。”
“哦……那倒是，”顾妄言还是摇摇头，“不，还是不一样，那时候晴曼姐就对你我的关系抱怀疑态度，因为你才对我亲切的。”
“那你也可以想，她是因为你，或者妈，才对他亲切。”
“是这样吗？”顾妄言蹙眉，“我只是怕……”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但如果是她，不用担心，你不了解她。”
“是不了解，”顾妄言叹了一口气，“在我看来，咱们家这个姐姐可是个颜控，别的不说，我们顾家的基因不会差。”
沈向霆笑出声，“韩家的基因也不会差的。”
“？”
顾妄言一开始并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韩晴曼领着他们去了她常去的一家男士服装店。
沈家对她好，她也会回馈沈家，她时不时就会来这家店，给沈家的男士们定做西装。
再加上她身份特殊，每次来都会包下整个店，是这家店的VVIp，他们一行人到了之后，店老板不用说就吩咐店员去关门结束营业。
给温景焰量尺寸的店员被吓得退后，他不许人碰。
温景焰：“不用了，随便买一身就行了。”
“那你倒是别让我看见被丢掉的衣服。”韩晴曼扶住了摔倒的店员，看一眼她手上被划伤的口子，皱了皱眉。
“谁让你看了。”温景焰淡淡扫一眼，转身就走。
“温景焰，站住，”韩晴曼喊的是全名，“你把她弄伤了，给妹妹道歉。”
顾妄言这边三人全都看了过去。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
顾妄言：喊全名？
沈向霆：他完了。
温景焰：“不又如何？”
“看来阿姨太忙了，没时间教你什么叫教养，”韩晴曼从店员手里接过皮尺，脑袋一歪，笑看舒媛媛，“阿姨，我能替您教育一下弟弟吗？”
舒媛媛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像是默认了。
温景焰停步，侧过身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仿佛就像是在挑衅：“是啊，没人教过我，那又怎样？”
“不要紧，我教，”韩晴曼手中的皮尺在手上卷了几圈，“顺便，既然送了，就给你送一套，就当是姐姐送你的见面礼。”
她朝温景焰走过去，拉出皮尺在他周身一转，量出胸围。
温景焰一顿，想要扯断皮尺，韩晴曼先一步抽了出来，皮尺一端在他手腕上缠绕几圈锢紧，另一端拉长，量完臂长。
温景焰眼神一变。
她这如疾风般的身法……
他抬眸，眸色暗深，骤然抽回了自己的右手，连尺带人拽了过来。
韩晴曼顺势拉住皮尺从他身下滑了过去，皮尺在他腰上一圈。
温景焰的脸上浮现了不耐烦的神色，扯过皮尺，用男性的力量生生连尺带人摔了出去。
然而韩晴曼却顺着这道力量在半空中翻转一圈落地。
两人一人拽着皮尺一端绕手拉紧，剑拔弩张地对峙，漆布材质的皮尺紧绷成一条直线，随时都可能断开。
温景焰扯得又急又重，手掌心被皮尺边缘割出两道伤口，鲜血染红了手中白尺，血滴落在地板上。
他不怒反笑，低下脸凑近，舔了下自己指尖的血：“好，就陪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