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淮想着这些回忆离开了皇宫。
导演喊卡的时候，眼里是对这场戏无以言喻的满足。
“好！简直太好了！一次过！”王导站了起来，“不愧是五金影帝沈老师啊！眼技真的绝了！”
虽然类似的惊喜在这次拍摄中导演已经见过了很多了，可再次看到这样的神演技，还是被惊艳到了。
这场戏，闪回的那部分记忆是要之后找少年演员补拍的，所以实际上现场并没有那部分回忆的剧情。
沈向霆需要自己在短时间内代入那样的情绪再把复杂的情感演出来。
这场没有台词的戏，想要演好并不容易。
每一秒的眼神和表情，都要和那场回忆里的年少自己对应上，在回忆结束的瞬间，迅速接上正确的情绪。
沈向霆居然一条就过了，只用眼神就将想表达的全演了出来。
还以为他起码要再酝酿一下，至少得拍个四五条才能找到感觉……王导瞬间觉得，大概是他对沈影帝的业务能力有什么误解吧！
“真的好绝啊……”现场观摩的左雅无敌的敬佩，“这眼神居然让我心软了……”
呜呜……是爱啊！
她看到了少庄主对小暗卫那隐忍的爱啊！
是无法说出口的却藏在心底的爱！
先前还在痛骂渣男的左雅又恨不得转头就把小暗卫送到少庄主的床上去：请你俩百年好合！
影帝级的表演，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这么难得的就近的学习机会，郑琦自然也在观戏的一列，被沈向霆的这一场演技折服。
“太厉害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演技啊……收放自如，太牛逼了！”
不需要一句台词，他们就已经看懂了他要演的东西！
沈向霆往回走。
他走到王导身边，看了一遍回放。
沈影帝对自己的要求颇高，每次演完都会去看一遍，有时候导演都觉得很完美了，他却觉得需要再拍一条。
而事实上，重拍的第二条确实能更好。
为此导演还笑说，他以后不当影帝了，还能转行当导演，有这天赋啊！
顾妄言则想，他霆哥这导演是当不了了。
他可记得，上一回跟沈爸聊天，霆哥还保证了三十岁一定回家接手家业来着——
做为他出柜的条件。
其实就算沈向霆不答应，沈爸拿他也没办法，沈爸这是觉得，有条件不开是傻子！
知道儿子为自己出柜让家里断香火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他还不赶紧趁机捞个好处？
总之，霆哥是那么答应了的。
所以，没几年快活咯。
看完监视器，沈向霆没有提出异议，这场就这么过了。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沈向霆，顾妄言道：“沈老师演得不错啊。”
一旁的其他演员：你管这叫不错？
“太好了”三个字是烫嘴吗？
“还行，”沈向霆也只是这样说，“正常发挥。”
“差强人意吧，”顾妄言说，“你还是有点被影响到。”
旁人：“……”
你们夫夫俩一天不凡尔赛能死啊？
这叫“还行，正常发挥”，“差强人意”？
沈向霆嘴角扯了扯：“被你看出来了啊。”
“沈老师，要敬业呀。”
“我努力过了。”
旁人：……溜了溜了。听不懂了嗐！
两人不知道打什么哑谜，大家就是莫名觉得，凡得很！
外人是看不出来沈向霆有哪里被影响到了的。
其实在看到剧本的时候，顾妄言就有些担心。
虽然情节完全不一样，但小暗卫手上的伤，很容易让沈向霆联想到他手上的伤疤。
这也是为什么沈向霆明知道有被影响到也不愿意再拍一条的原因。
再拍一条，他依然要沉浸在那个故事里，去感应尉迟淮看到影手上的伤时会有的反应，继而联想起顾妄言。
他跟容涣说过的那个梦里，他亲眼看到了他手上自戕留下的痕迹。
他不需要脑补少年影的样子，脑海里就自然而然浮现了那个躺在浴缸里的少年。
令他心痛到无法呼吸。
每一道疤，都代表着他的一次向死而生。
顾妄言要他敬业也不过是逗他而已，毕竟他的情绪放在影身上也是完全正确的，就连导演都看不出端倪。
只有他们自己明白，那一瞬间的心痛，不是尉迟淮给影的，而是沈向霆给顾妄言的。
今天的戏已经拍完了。
顾妄言带伤拍戏，还要跟剧组的人打商量，不让他们往外说。
他可不想上热搜。
到时候就有什么“敬业”啊一类的词摁到他头上。
就挺烦的。
以他的实力和人气，他不需要这些流量加持，光他和沈向霆的cp热度，就够他们两个吃的了。
离开片场后，沈向霆直接驱车送顾妄言去了医院，检查伤口，换药。
这个年纪的顾妄言自带少年buff，让护士大姐姐瞧了，忍不住就心生一股保护欲。
拆绷带的时候，特别温柔的像是哄小孩一般的口吻：“忍着点啊，可能会有一点点痛哦。”
皮肉相连，绷带或许会粘着一些，处理起来就会有些痛。
“嗯。”
护士从兜里抓出几粒彩虹糖，放到顾妄言的右手上说：“看你乖，给你点糖吃。”
“……”顾妄言哭笑不得。
他是演的小白兔，可也不至于真的人人都拿他当小朋友来看吧。
霆哥说他是孩子也就罢了，眼前这位“姐姐”，总也不过大他个四五岁。
一旁的沈向霆从他手掌里捞出来一颗，撕开糖衣，把剥出来的糖塞到他嘴边，唇角挂着笑：“张嘴，顾言言小朋友。”
顾妄言微微张嘴，随了他的投喂。
护士笑嘻嘻的，看了他俩一眼说：“家长也可以牵着小朋友的手哦，这样他会勇敢点。”
“好嘞，”沈向霆语气偏皮，抓过他空着的那只右手就拽在手里，“言言乖，我们不怕。”
“……”被两人逗的顾妄言倒也不生气，就是好笑地看了护士一眼问说，“姐姐，你是儿科转过来的吧。”
“哈哈。”护士也玩得开心，心里不禁觉得，向往夫夫也太平易近人了，完全没有明星架子。
整个过程中，顾妄言都没吭声。
护士还觉得有些意外：“应该挺疼的啊，难道家长牵牵手真能护体？”
“哪能啊，”顾妄言说，“我比较耐痛。”
“那难怪了，伤口都发炎成这样了……是不是你没注意乱动了啊，”护士说，“可别再碰到它了——家长也注意看着点，能不让他用左手就不用。”
“没问题，”沈向霆靠坐在椅子扶手上说，“不然，给他两只手都绑起来吧，我来伺候他。”
护士一笑：“也不是不行，我帮你绑？”
顾妄言站了起来：“溜了溜了，医院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