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严肃以待。
温明月朝两个孩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乖。
这些天温明月其实一直在给老爷子打预防针，言语里都是沈向霆犯了个大错的意思。
老爷子一听都是嘻嘻哈哈的，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孙儿从小就那么乖，就算有错也不会是什么大错，肯定是能原谅的。
顾老哼哼的，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视线往那处撇了撇。
“爸……”温明月软了声喊，“去祠堂做什么，祠堂那么阴冷——”
“明月，你住嘴，今天谁给他们求情都没有！给我过来！”
沈老起身，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温明月和舒媛媛两人过去把孩子扶起来。
舒媛媛对自家孩子说：“你沈爷爷要是骂你，你可别顶嘴，知道了吧？都受着！守得云开见月明！”
“知道的妈妈，就是打我我也不会还手的。”
“不会不会，”温明月说，“最多打向霆，他兜着，别怕啊孩子。”
顾老站起来，背着一双手转悠着，嘀嘀咕咕的：“我就说，这老沈头的脾气可比我好不了哪里去，你们两个臭小子，今天得脱层皮！”
“爸……”顾婉如没办法地笑，“您这是盼着言言和小霆被揍呢！”
“我有吗？我这是老早就给过他们的忠告！”
“是是是，忠告。”
顾老吹着口哨，优哉游哉的，然后说：“要不要我拉下老脸去给你们求个情？这么多年交情，老沈头总会卖我老头子一个面子。”
顾婉如憋着笑，直接拆穿老爷子：“爸，您担心就担心吧，还口是心非。现在的孩子可听不懂这些暗里的话啊。”
老爷子关心言言，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因为言言从小没爸又没妈，老爷子一直比其他子孙辈要更关心言言。
但口是心非，是个老傲娇，有什么话都不放在明面上说。
孩子又正处叛逆期，哪里会听得懂这些。
这不，爷孙俩就天天拌嘴。
也不知道那孩子心里有没有埋怨过他爷爷。
“谁关心他了！”顾老闷哼哼说，“不听话的臭小子，关心他都是浪费！”
沈百川说：“就让他俩去啊？爸下手也是没轻重的，不看着？看着挺生气的……”
“没事，”温明月说，“爸又不像那景家的没分寸，真把孩子往死里打。你俩去吧，我赌你们爷爷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大人们目视俩孩子过去，像目送他们上战场似的，眼里尽是关切。
顾老时不时看一眼，末了跟顾婉如说：“要不你悄悄去看一眼？”
顾婉如笑不行了。
刚是谁说关心是浪费的。
不消一会儿，沈老就回来了，却不见两个孩子回来。
顾老忙问：“咋的，打不行了？”
温明月几人都笑起来，虽然不是该笑的氛围。
他们几个其实都不怎么紧张，反倒是顾老一脸担忧。
沈老也笑：“老顾头，咱大宝孙我还能给你打不行了？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那怎么不见他们过来！”
“你当我让他俩去祠堂干什么？祠堂一日游吗？我日思夜想的小宝曾孙没了，他俩不给我个交代能说得过去？”
“怎么个交代？”
“跟列祖列宗好好忏悔。”
“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沈老说，“小霆这孩子我还不了解？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认定的，别人劝也劝不动，随我！”
顾老惊讶：“老沈头，那你这是答应了？”
“不答应能怎么办啊？”沈老两手一背，身体往前倾了一些，“打死他们？打死他们顶什么用！我不但小曾孙没了，还没了俩大宝孙，这买卖不划算啊！”
温明月几人笑着。
舒媛媛也彻底放了心。
沈叔叔同意了，俩孩子以后就没有磨难了。
她现在就是治不好，也不会有遗憾了。
这世上爱言言的人那么多。
“嗐！”顾老直起身，“你早说你不介意，我就不把俩孩子一顿揍了！”
“啥？你把俩孩子揍了一顿？”沈老瞪大眼睛。
“是啊沈叔叔！”顾婉如一听就赶紧告状，“俩孩子被我爸发现那天，给他老人家打了个半死！言言小霆一块儿揍的！揍的可惨了，我在一旁看着都心疼坏了！”
顾老心虚地看向别处。
顾婉如又趁机继续说：“沈叔叔，您那宝贝孙儿，从小没磕着碰着，倒给我爸拿藤条揍了一身伤！您可得好好跟老爷子算算账！”
“臭丫头！”顾老抬手做要揍她之势。
终于有处告状了，顾婉如还不趁机多说一些。
沈老看向了儿子和儿媳：“你俩都知道了？”
沈百川点头说：“爸，知道又怎样，顾叔叔是长辈，我只能认了。谁教自家孩子不懂事，把人顾叔的孙儿给拐跑了，该打。”
温明月也柔着声说：“是啊爸，我们做小辈的还能怎么办啊，我纵然心疼小霆，总也不能对顾叔动手吧。”
一群加起来过百岁的“小辈”纷纷告状和诉委屈，沈向暖和韩晴曼两个小小辈就在一旁观战，憋着笑意。
“好啊你们几个，”顾老气呼呼，“都造反了是吧！”
“你啊你。”沈老对着顾老唉声叹气。
顾老一甩手：“我还不是怕跟你们老沈家没个交代！我家是还有个天纵，可那混小子却教你们老沈家断了香火，自家孩子自己打，我原本是打算打完了送你们这负荆请罪来着！”
“断了就断了吧，可惜是可惜了些，”沈老摇摇头说，“那你也不能打孩子啊，要打打小霆，小霆皮厚，抗揍，你说言言那孩子细皮嫩肉的，又精瘦，你怎么下得去手！”
沈向暖笑了下说：“爷爷，小霆心都该寒了，你们一个个天天惦记着打他！”
韩晴曼也笑说：“我觉着是爷爷他们想打小霆很久了，奈何他太乖了一直找不着由头。”
“这都教你们发现了！”沈老哈哈笑。
沈向暖说：“爷爷，放心，我回头给您带个上门孙婿来！咱们老沈家断不了！”
沈老哈哈大笑：“乖还是咱们大孙女儿乖，爷爷没白疼你！知道爷爷想抱曾孙了。”
韩晴曼笑说：“爷爷，您要喜欢上门孙婿，回头我也给带个回来！”
“好好好！”沈老喜笑颜开，“都带回来！”
顾老嘟着嘴，咕哝起来：“这下可好，我成了唯一的黑脸了，好人全教你们做了！”
沈老笑话他：“谁让你个老头子想那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