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沈向霆便安抚他：不要想太多，你人到就好，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妈。
顾妄言说，不一样，以前是明月阿姨，现在是男朋友的妈妈。
温明月说：“见儿媳妇儿也很重要啊，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一定得隆重啊。儿子，我现在去打扮是不是晚了？”
“晚了，”沈向霆说，“他半小时前就已经在酒楼里等着了。”
“啊，那不好，那我们得快点过去了。”
“快了，还有几分钟就到了。”沈向霆看了一眼目的地。
去的路上，温明月也一直拿着小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有没有哪里不好的。
沈向霆领着温明月过去的时候，心里打腹稿，在思量到底要不要提前告诉她是谁。
“妈，其实你也认识。”
“嗯？”
“你见过很多次的，”沈向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深呼吸一口气，“您最近……身体没哪儿不舒服吧？心脏还好吗？”
“好着好着，好着呢，快让我见见我儿媳妇儿！”温明月着急，直接推开了他的手，自己把门给开了。
“妈——”
门已经开了。
因为开得有点急，发出了一些声响，本来坐着安静等待的顾妄言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温明月先进来的，沈向霆在后面，略感无奈，看过来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抱歉。
此时，顾妄言并不知道沈向霆已经提前说过了，还以为这会儿是寻常见面，先若无其事地打了招呼：“明月阿姨。”
“哎呀，言言宝贝啊！”温明月进去后，就坐在了顾妄言的身边，并喊他坐下来，“都是自家人，别客气了，坐吧。”
沈向霆愣了一下。
他妈这反应，不太对啊？
如果他没提前交底，这反应还可以理解，可他已经提前说过了，她看到她的“儿媳妇儿”是男孩子，并且那还是以前常常见的朋友家的小孩，第一反应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点被惊到的表情都没有，除非……
她已经知道了？
然而，顾妄言并不知道这些。
他当温明月那么热情，是因为见到了许久没见的小孩，除了一声“言言宝贝”让他愣了愣。
明月阿姨以前没这么喊过他。
“明月阿姨，好久不见，您真是越来越年轻了。”
温明月摸了摸乖乖小孩的脑袋说：“言言的嘴真甜，不像我们家小霆。”
沈向霆：“……”
沈太太，我刚还夸过你年轻漂亮呢。
顾妄言卡着点点了菜，这会儿刚好送上来。
“明月阿姨，这些都是我问过霆哥后点的，都是您喜欢吃的菜。”
“所以今天是言言请我吃饭？”温明月已经拿起了筷子，笑说，“我就说，我们家宝宝怎么会突然这么懂事。”
“咳——”沈向霆正在喝水，一下子呛到了，“妈！”
噗嗤。
顾妄言温润地笑着。
这确实是没听过。
以前明月阿姨带霆哥来顾家玩时，是没有这么喊过的。
这显然是都是自己人时，在家里随便叫的叫法。
那笑意里带了几分玩味，看着对面的沈向霆：“宝宝？”
“沈太太，拜托了，”沈向霆抽了几张纸巾擦擦，“在言言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你怎么就没有面子了？”温明月温柔笑说，“言言是自家人，我怎么叫你都没事啊，反正以后也会经常听见，提前适应了不是挺好，你说是吧宝宝？”
“咳——”咳嗽的人变成了顾妄言。
因为温明月最后是朝着他说的，这是在喊他？
一时没分清楚。
温明月则以为儿子的坦白是他们俩商量好的，所以才说得直白，没料想两人互不知情。
沈向霆一看，还是赶紧把情况说明白：“妈，循序渐进吧，你把言言都弄傻了。”
“怎么就傻了？”
沈向霆又对顾妄言说：“我妈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顾妄言瞪大眼。
什么？
怎么也没给他点准备的时间？
他刚一直是拿她当以前的明月阿姨相处的，而不是“男朋友的妈妈”这种模式。
他还以为沈向霆是在酝酿，准备吃完饭之后再说正事。
“啊？”温明月也才反应过来，“言言还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说好了的。”
顾妄言：“明月阿姨……”
顾妄言有点傻愣住。
所以这是明月阿姨已经知道后的情况？他们俩这就算向父母出柜完成了？
温明月：“抱歉抱歉宝贝，我还以为你知情呢，让你吓着了吧？来的路上小霆就已经跟我说了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只不过门一开我才确定是你，就是有一种……嗯，怎么说呢，果然是言言的感觉呢。”
这是沈向霆也才刚刚听见的。
合着她刚才来的路上就猜是言言？激动着急想见，是因为迫不及待想确认？
“果然是言言的意思是妈你早就知道了？”沈向霆看了一眼顾妄言，一边问一边解释，“刚开门看她没什么被吓到的反应，我就猜她可能是提前知道了，我都没说是你。”
顾妄言这才渐渐明白过来。
温明月的反应太淡定了，他反而有那么一点不知所措。
这好像跟他预计的有点不一样，他都做好了一宣布就赶紧认错的准备了。
多少有点出乎意料。
“我当然知道啦，”温明月轻柔地笑了笑说，“《世外桃源》和《百尺星辰》我都看了呀，言言宝贝真棒，太优秀了。”
两人：“……”
沈向霆：“一期不落地都看了？”
“当然了，我一直追着呢，言言每一场我都记着呢，可喜欢了，我还有给言言投票哦，我真的是太喜欢言言了。”
顾妄言窘迫了，面对温明月的热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再次沉默。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在节目上酱酱酿酿肆无忌惮又秀恩爱又官宣的，等等种种……
他妈妈全看见了？？
这是顾妄言完全没料到的！
有种被剥光了围观的感觉。
撒狗粮被家长偷偷看了可还行……
啊，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