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妄言打着亲完就跑的主意，刺激。
然而就在他退开一些想走的时候，他的手腕被抓住。
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眼睛都没睁开，嘴角却挂着一抹轻浅的笑意：“亲完我就跑，不合适吧。”
顾妄言只是稍微意外了一下，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接道：“我觉得挺合适的。”
搁这跟他玩装睡？
看来是早就醒了——他起身的时候。
顾妄言话音一落，沈向霆就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拉了过来。
待他摔下来时，沈向霆欺身而上。
这么一番动作，床垫陷下又弹起，两人的身体也跟着起落。
这时，沈向霆才睁开了眼睛，看着顾妄言笑，故意一般往死里腻：“醒了宝贝？”
刚醒来，声音还有些沙哑，听起来很欲。
顾妄言也不躲，瞄了一眼自己被扣住压在枕头上的双手，像是做投降状，跟着他道：“醒了亲爱的。”
小孩笑起来的样子如春日晨风，清凉宜人，勾得沈向霆内心翻滚不已。
不消多说，低头攫住他的唇。
晨风吹动窗帘，帘尾端挂着金属物件，在墙边叮叮当当地敲响。
沈向霆紧紧地扣着他的十指。
像是恶作剧一般，大拇指贴着他的掌心挠痒痒。
痒得顾妄言闪躲。
有的人，吻着吻着就笑了。
嘴角都是藏不住的幸福笑意。
沈向霆的声音落在他耳旁。
“饿了？”
“是啊。”
明明是想撩他，故意逗他，却没等来他的害羞不见人，沈向霆反被撩。
这家伙……
真是太恶劣了！
居然敢故意闹他。
沈向霆有一瞬间想捧着他的脸摇一摇：我的言言呢，我可爱的言言去哪儿了？你把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孩还给我！
他的言言，他好好的一个乖乖小孩，愣是变成了一只小狐狸，他要不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猜到一二了，这会儿恐怕早就懵了。
沈向霆并没有继续的意思。
昨晚能成功纯属巧合。
实际上他的病并没有好。
现在这种清醒的状态下，多半还是不行的。
瞎撩不是个明智之举。
沈向霆轻叹一口气：“别闹。”
“你先撩我的。”顾妄言反驳道。
完了，他的小可爱言言再也回不来了。
他这是暴露了之后就不打算在他面前演了。
沈向霆看着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就想欺负，忍不住就又欺负了一下，带着丝怨气说：“言言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了。”
“不喜欢？”顾妄言轻挑眉眼。
“……喜欢。”
他哪会不喜欢，无论哪个样子的他，他都喜欢。
“只是，可爱的也喜欢。”
“那我是得悠着点，杀伤力太强的话，对霆哥的身体不太好。”
“……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不客气，应该的。”顾妄言笑起来。
沈向霆怕失控，翻了个身就下去了。
顾妄言勾住他的手，笑：“上厕所吗？一起啊。”
“……”沈向霆哭笑不得，“宝贝，你能不能给我点适应的时间？一下子画风变太快，我有点受不了。”
“昨天不是都见识过了，还没适应啊？”顾妄言这么问的时候，眼神非常清澈，跟他们正在讨论的话题很不相配。
“……是个人都适应不了。”
他有心理准备，当时还好，正上头也不会想那么多，但他要一直这个画风，恕他直言，有点过分刺激了。
顾妄言坐下来看他，说得很自然，笑，“反正我……的样子，你都看见了。”
有个词他说得很轻，但沈向霆还是听见了，眉心一跳，脸色稍变，两指捏住了他的下巴：“顾妄言，醒醒，昨晚的事已经过去了。”
“不对吗？”顾妄言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没什么异样。
沈向霆看了很难受。
“当然不对。宝贝，不要感到羞耻，也不要因为自己的反应而有什么罪恶感。”
一直掩藏得挺好的顾妄言被沈向霆温柔耐心的话语勾得有些绷不住。
坚定的眼神也松了一下，像是喃喃自语：“是吗……”
原来他并不是生来就这样吗？
顾妄言因为在思考，放在脚边的手控制不住地去抠自己的脚背，指甲一遍一遍地划。
他坐在那里失神，像是想起了一些事。
他曾经接受了那么多难听的词汇，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这些词像是刻在了他的心底深处……
沈向霆眉目皱起来，注意到了他的反应，扣住了他的手。
他就知道，他不对劲。
他总是下意识地就想要讨好他，包括对自己用一些轻贱的词汇。
他下手有点重，脚背被他的指甲划破了皮。
沈向霆翻转过他的手，看着他手腕上不是很严重但却很显眼的痕迹，心疼至极。
那是昨晚他自己把自己用尼龙扎带绑起来，却无数次想挣脱时，自己把自己弄伤的。
沈向霆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想起他第一次做的那个梦。
他就是这样被尼龙扎带绑着双手……
恐怕他昨晚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防止他自己反抗，甚至……
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当时他的脑子一片混沌，下意识地就那样做了。
“是的，”沈向霆跟他说，“包括这个，以后不要把自己绑起来，我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这是错的，明白吗？”
“错的……”顾妄言被他搂着，压在他肩上，眼泪掉出眼眶的时候，笑了一下，“原来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