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一听此言,愈发悲愤激动,扶着春嬷嬷手不住颤抖,“你?可怜我儿为你断食遭罪,你却如此冷血薄情,丝毫不顾往日情意。”
甚至,甚至还厚颜无耻假装不认识他们!
辛念冷笑一声,眸光蔑视,“侯夫人你到底什么目的?别拐弯抹角,直说便是。”
“首先这婚是你侯府要退的,原因么,懂的都懂。当初我们国公府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缘由被流放出去,而你们呢,不想遭我们牵连,故而巴巴凑上来退婚,这是事实你别想否认。”
“其次,我不知道你跟令郎之间发生了什么。令郎要反抗你,他绝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在流放路上呢侯夫人,没跟令郎见过面,自然也不可能去唆使他做些什么。”
“你用不着一来就对着我吧吧指责一通。这天底下不是只有你侯夫人是个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么?你以为你是谁?还想pUA我,简直莫名其妙。”
“你找我是想给令郎,找个大夫问问诊吧?直说即可,何必上来就明着打压我,想让我对你产生愧疚感?哈哈,你神经病吧。”
“我劝你一句侯夫人,今夕不是往昔。求人办事,也得拿出个求人态度来。不是你这样的,上来就怼着我一通骂,你当我没脾气啊?来人,扔出去吧……”看着都碍眼。
辛念撂下几句话,挥挥手讽刺一笑,翻个白眼转身就走。
侯夫人一脸吃惊瞪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张口喊道,“辛念。你别忘了当初你们离京,谁也不敢接济你们家,是我,让嬷嬷送送你们……”
“走开,大胆,别碰我。”眼看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上前,想拖她出去,侯夫人慌了神,忍不住厉声大喝色厉内荏。
“噢,你说的也是。”辛念脚步一顿,笑眯眯转过头来,“我记得你当时送来一包白面饼子,还有肉干,味道嘛,还可以。你还送了三支羊皮水囊,好几瓶退热止咳药丸是吧?”
“别说,你那补给包,流放头两日还真是帮了我们点忙。”辛念点点头,承认她的帮助,“我这人吧,向来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这样,我把你儿子留下,让人治好他。救他一命,就当是……还你补给包的恩惠。至于你嘛。”辛念冲他摇摇手指,上下打量,“你这种搅屎棍,不适合留在队伍里。你带着剩下的人,出去吧。”
“你们这种富家贵胄最注重体面。要不自己出去,省得拉拉扯扯有失体统。”
临安侯陆永气急败坏走上前来,“你,辛六姑娘,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同夫人间的争吵,怎可波及旁人?再说你我两家本是世家,向来交好,怎能因为些许口角就把无辜之人赶出去……”
“诶呀行了行了,别跟我咬文嚼字。”辛念满脸写着不耐,“让你们出去就出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陆永急了,真怕自己像吕老爷那家倒霉催,被辛家给赶出树林,忙向站在一旁的辛文远拱拱手,“辛兄,你来评评理。”
辛文远能说啥,他闺女不想留的人,他还能唱对台戏?
陆永一瞧,辛文远压根不理会自己,更加着急,转身就冲着侯夫人一巴掌扫过去。
这一耳刮子用了死力气,把侯夫人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
春嬷嬷尖叫着扶住侯夫人。
陆永则指着侯夫人训斥怒骂,“让你做事前先动动脑子,瞧瞧你做的蠢事。害了自己倒也罢了,如今还敢连累全家!还不快跪下向六姑娘道歉。”
辛念也被临安侯这举动吓了一跳。
“神经病吧。”她咒骂一句,当着这么多人动手打自己婆娘,还特么世家贵胄?
家暴男,动不动就让人下跪,万恶的封建制度。
侯夫人被甩在地上,疼得爬不起身。
临安侯又让大儿二儿夫妇,拖着几个小的上来哭诉自己一家怎么怎么不容易,这一路好不容易逃到此地有个容身之所,万不能让临安侯夫人几句话给搅黄。
临安侯府三个小孩更是哭的泪眼婆娑,全躺地上翻来覆去打滚。
这一幕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这还是京中临安侯那一家么??
辛念懒得看这些人唱大戏,带着定兴侯父子三人走了。
京中逃难过来的另外几家,瞧临安侯夫妇都差点被辛家人赶出去,更是不敢出声,都老老实实找个地方安顿自己。
辛念带着定兴侯父子三去了木屋旁的帐篷,拿出一小罐解毒膏,让庄大夫给商琢清洗治疗左臂毒伤。
庄大夫打开小罐解毒膏,嗅嗅再嗅嗅,满脸惊喜之色。
商琢盯着对方,看他用小竹签挑起一点点指甲盖大的,不由冷着脸道,“你确定这么点就能解毒?”
就这一丢丢解毒膏,搞笑呢,糊弄谁呢!
庄大夫白他一眼,“年轻人懂什么。这膏状物所用药材极其珍贵,就这些还多了呢,加点水调配调配完全足够你那伤患处。”
商琢有理由怀疑他想独吞这罐膏药,扭头刚想叫辛念过来管管,就被庄大夫眼疾手快捂住嘴。
“行吧行吧,再给你加一小勺。年轻人这么着急做什么?”庄大夫瞪他一眼,“你放心,你这伤根本不严重,用多了就是浪费。”
“有了这膏药,再配上本人针法,保管你三天内药到病除。”
“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他就找臭丫头告状,让她自己看看她手下都是些什么废物。
庄大夫气哼哼拿了小木碗调制药膏,“你说你这年轻人,咋就不相信人呢?”
商华十分感激朝庄大夫拱拱手,“多谢大夫,还请大夫莫要跟我小弟一般见识。”
“好说好说。”庄大夫摆摆手,一副不跟小孩计较的大度样。
帐篷另一侧,辛文远请纨绔兄弟在木桌旁坐下,给倒霉兄弟上了一杯茶。
没想到就仅仅只是一杯茶,纨绔兄弟居然落泪了……
“文远兄,我已经一个多月没喝到半口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