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缈听完红了眼眶:“师父,这便是人族所说的‘爱’吗?”
“可能是吧,不过在神的眼里这是傻。”金母娘娘转而正色道:“阿缈,你记住,神一旦动情,后果不堪设想。”
情爱之事一旦出现在高位者之中,便会生乱。器神突然不见踪影,神兵只得被众神带去东南西北四大家族暂时安放。因为那些兵器,这数万年间抢夺、征战之事数不胜数,可见一斑。
“嗯师父,我记住了!一定会守好自己的职责。”林缈心里虽然感动于器神的牺牲,但是对师父的叮嘱更加认同。可谁能知道以后的事呢?
金母娘娘看着林缈乖巧的模样,感慨到:“若是北女也如你这般听劝便好。”
器神出发之前,将鸣凰剑交给了金母。
“她若是知道了我的死讯,请你将这柄剑交给她。告诉她:来生我当生做凤凰面目,长鸣女心。让她不要自责,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双手接过剑来,“这剑可有名字?”
“未来得及想,这事便交给你们吧。”
金母娘娘看着器神离去的背影,除了遗憾,便是敬佩。不管他的目的为何,终归以身入局拯救苍生不是吗?
女娲在得知后,昏聩了两天两夜。醒来后如失了智一般,不说不笑也不动。还是金母取来那柄剑,才引得她开了口。
“他可还说了其他?”女娲抚摸着那把剑,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迟迟没有落下。
唉,金母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还说让你给剑取个名字,没了。”
眼前一片模糊,泪水终是落在了剑上,发出了淡黄色的光芒。
这是魂魄的光芒,等等,魂魄?
女娲之所以如此悲伤,是因为她知道天洞会吞噬一切。也就是一旦祭天,便再无转世重来的可能。
偏偏器神在铸剑之时分了自己的一缕魂魄注入,她能以这一分为引子,将被天洞力量震散的魂魄都找回来,为器神重塑一个元神!
想到此处,女娲转悲为喜,着手开始准备。
金母本来看到女娲恢复正常十分欣喜,可是很快“女娲擅用禁术”的流言就传到她的耳朵里。
禁术,女娲确实用了。她若想找到器神的魂魄,最快的就是这个法子。
可就算如此,她依旧没能达成心愿。器神的魂魄,三界四海未显踪迹。
“我真该多打你几巴掌,你说你们俩这是折腾什么!”金母在听到女娲又想出了复活器神的方法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鲸落万物生。女娲是想以自己的重生之力将灵魂一分为二,一半吸收器神隐藏在三界的魂魄,使其能够进入轮回;而另一半转生后延续女娲神力,继续守护众生,也就是现在人们口中的“女娲后人”。
如此一来,器神和女娲便都可存于世间,只限不过是以另外的身份。
“不可!北女,你不能动这个心思!”金母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金瑶,我们相伴多年,你能明白我的对吗?”女娲笑的很勉强,她知道使用重生之力意味着什么,可她的心让她必须这么做!
“我不明白!”话虽说的很干脆,可金母还是避开了女娲看向自己的眼睛,“你想没想过,他若是回来,问你的下落,我该如何说?”
“你好,便好。你若没了,他以身祭天还有什么意义?”
“他对你是情,你呢?你不能让内疚蒙了眼睛啊!”
“你若没了,我怎么办?相伴多年的朋友,难道都不值得让你犹豫一下吗?”
一连几句,说的女娲哑口无言。
只是金母不知道的是,女娲并非全然对器神无感。他为自己做的所有,她都感受得到,也都记在了心里。
可是神的理智告诉她:不能拘泥于男女之情。你所守护的这片大地,无时不刻都在需要着你,你要做的还有很多。
所以她刻意无视他的心意,甚至是践踏。虽然臂钏掷出去之后,女娲又偷偷捡了回来,但也只能藏在她的妆台盒子里,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金母最后还是没有拗过她,帮她完成了重生之力的后半法程。
器神的魂魄被复原之后,进入轮回。另一半女娲灵魂随即转生为人,进入人间历练,待神力觉醒后,重回神位。
金母娘娘这次唤林缈来的目的,便是让她待自己任职梦神后,继续去寻找这女娲后人。
“那这转生的女子,她是何模样?如何能知道她就是女娲后人呢?”
“她的脸颊上会有一个浅绿色的结印痕迹,那是女娲神力的象征。”说着,将一把铜黄色的钥匙放到了林缈手心。
“师父,这是?”
金母娘娘答曰:“当日器神所赠臂钏,我已取出让其带入轮回,算作信物。这把,是女娲妆盒的钥匙,它认得女娲。日后若是见到了,它便会发出光芒。”
林缈收紧手指:“也就是说能让它发光之人,便是我们要找的女娲后人!”
伸手拥了拥徒弟,接下来的路得你们一辈去走了,自己得先把欠下的债还清才行。
金母娘娘一直都在为人神大战的事情愧疚,可是又怎么能全怪在她的身上呢?若是女娲还在,她大可不必越俎代庖碍人眼睛。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应了她的,就得完成,才不辜负她二人相伴多年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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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北儿的真实身份,你一直都知道?”北谌问到。
林缈将藏在衣领内的钥匙拿了出来,“这便是师父交于我的那把钥匙。当初荣桦背着齐北来到神林边界时,它就已经发亮了。若不是我放行,他们怎么可能轻易进得来这里?”
“那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我山鬼一族世代皆在寻找女娲后人,你不是不知!”北谌更多的是懊悔,若是自己能早些认出齐北的身份,后面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将要是重新收好后,林缈白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也没有分辨出来,怪得着我吗?”
其实这事也不怪北谌。老山鬼夫妇走得太突然,有关女娲后人的寻踪之事,并未给他详细讲过分辨之法。有关女娲后人,北谌知道其常年半面覆纱,那纱巾绣着上古的奇特纹样,但其他的,一无所知。
巧的是荣桦在带齐北来神林之前,已将那沾血发硬的面纱,给摘了,之后也不见齐北再戴过其他。如果林缈没有那把钥匙,相信她也不会把记忆全失的齐北跟踪迹难寻的女娲后人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