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他刚和许诺发完消息，就进来一个电话。
今天可真忙啊，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个个都要来他这签个到。
安予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一点点把嘴角的弧度压下去，收敛了因为许诺而起的好心情。
“喂。”语气不咸不淡。
“小予啊……”
“舅舅，有事吗？”安予单刀直入，虽然对面是长辈，但从小就没怎么见过，他也没熟到可以闲话家常的地步。
对外祖家仅存的印象，也只有幼时和妈妈去的那一次，最后以外祖父进医院，方宝如泪眼婆娑带他离开结尾。
约莫一岁，记不清了。
“小予啊……”对面叹了口气。
“你和你妈的性子倒是倔的如出一辙。”
“舅舅，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我还有事……”
安予不想再聊那些陈年旧账，没什么意义的东西，没有必要再一遍一遍回味了。
“之前问你，你说你要想想，这几天了，你想的怎么样了。”方煜明无奈，叹口气问他。
“不怎么样。”
“小予，你现在还小，自己在外边终究不是个事。”
方家也算是书香门第，观念也是守旧，不知道倒也罢了，如今知道了怎么也不能让他一个孩子独自在外生活。
早知道有后妈就会有后爸，自己儿子也能说不要就不要，方煜明早在心里把安清鉴骂了百八十遍。
“家里也不差你一口饭吃一间屋子住，头痛脑热的还能有人看着，在家里不比在外边生病了都没个人知道强？”
方煜明还从没有这么哄过谁，知道安予对方家没什么归属感，也不敢说一句重话，毕竟这是自己妹妹留下来的唯一血脉。
方宝如临走前他没见到就足够遗憾，怎么能让妹妹的孩子在外边漂泊流浪？
想到这方煜明又对安清鉴恨的牙痒痒，当初反对方宝如和安清鉴在一起真是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不够强硬没能拦住，要不然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舅舅，无功不受禄，我自己挺好的，就不去给你们添麻烦了。”
安予垂着眼，手机放在耳朵边上，硬生生让人看出了几分不符合他年龄的寂寥。
“你这傻孩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无功不受禄，这算是哪门子的受禄？”
方煜明越说越心疼，越心疼越气，逐渐口无遮拦。
“不是我说他坏话，就你那个坏良心的爹，你还能指望的上他什么？亲儿子说不管就不管，这会只怕是一家三口亲都亲不够，就你自己在这倔，最后吃亏的只有你自己！”
“怎么就跟你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死脑筋！”
“我没对安清鉴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舅舅。”安予攥紧手机冷了语气，明显不想再继续交流。
“我现在挺好的，吃得饱穿的暖有地方住，自己也可以活得下去，不劳烦你们担心了。”
“我还有事要忙，抱歉。”
“嘟……”
听筒里一声响，方煜明捏着手机愣住，随即苦笑。
这孩子啊，真和年轻时候的小宝儿一模一样，主意大的很，认定了的事怎么说也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