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佛爷笑咪咪的看着陈天接上车的人,心里却是。
这谁啊?
看着跟个乡下来的老实巴交的农民一样,胆子也太小了。
陈天淡淡开口,为他介绍。
“佛爷,这位是王三爷,圈子里有名的土夫子。”
“什么?!”
张佛爷那条缝似的眼睛睁开了些。很快又成了缝。
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个缩在角落里的中年男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王三爷?!
连秦岭深处那座传说中的将军冢都敢进的王三舍?
道上的人都说他胆大包天,心狠手辣,神出鬼没!
可眼前这个……
这个畏畏缩缩,看着别人眼神都躲躲闪闪,胆小得跟兔子一样的中年男人……
就是王三爷?
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陈天没理会张佛爷的震惊,只是闭目养神。
王三爷则把头埋得更低了,大气都不敢喘。
车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
陈天倒是不知道王三舍的名号,只觉得那农民工模样的中年人就是普通倒斗的。
…
车子一路疾驰,气派非凡的庄园式豪宅前停了下来。
高墙大院,门前两座巨大的石狮子,威严肃穆。
这里就是江城市首,李鸿飞的府邸。
车门打开,陈天率先下车。
然而,就在他双脚落地的瞬间!
嗡!
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气息,像是决堤的洪水,瞬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陈天的身体猛地一僵!
鉴宝能力被动发动起来,看到不是任何古董宝物的光芒。
而是笼罩着整座豪宅的,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气!
那不是普通的阴气,而是阴煞之气!是能杀人于无形的恐怖存在!
这哪里是豪宅!
这分明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刚从车上挪下来的王三舍,在看清眼前这座府邸的瞬间。
那张故作憨厚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原本怯懦的眼睛里,爆发出惊恐!
那不是装的。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这……这是……市首的家?!”
王三爷的声音都在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再也顾不上伪装,一把死死抓住陈天的胳膊。
整个人都在哆嗦。
“陈爷!陈爷!我错了!我求求您了!您放我走吧!我求您了!这种地方我不敢来啊!这是市首的家!我这种人,怎么敢掺和这种大人物家里的事啊!”
王三舍还想往车躲。
豪宅那扇沉重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撞开!
陈天就见个穿着八卦道袍,头发散乱。
脸上沾着灰的道士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
脚上的布鞋都跑丢了一只,脸上只有惊骇。
“活的!是活的!”
“那东西会吃人!会吃人啊!”
“镇不住!根本镇不住!天王老子来了都镇不住!”
道士语无伦次,疯疯癫癫地嘶吼着,手脚并用。
屁滚尿流地从台阶上滚下来,头也不回地朝着大门外狂奔而去。
眼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王三舍那张惨白的脸,瞬间又白了三个度。
浑身一抖,猛地转过身,手脚发软地就想往车里钻。
那动作,活像一只受惊后拼命想钻回洞里的土拨鼠。
这里面的东西,连玄门中人都吓成这副德行。
土夫子进去,那不是茅房里点灯,找死吗?!
然而,他一只脚刚迈上车。
胳膊却被人拽住了。。
王三舍浑身一僵,机械地回头。
陈天平静地看着他。
“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试试。”
那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王三舍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自己就是个土夫子,跟死人打交道的时候比活人多的多。
平时,别说说话了,都恨不得避着人走。
佛爷也从车上走了下来,标志性的弥勒佛笑容,此刻也变得有些僵硬。
看着疯道士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眼前豪宅,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陈天收回拉着王三舍的手,转向张佛爷。
“佛爷,李市首这是得罪了什么狠角色?这宅子,凶得很。”
“小陈先生,你……看出来什么了?”
“说不好。就是感觉,邪性。您是知道的,我就是个鉴宝师。哪懂那么多玄门的事儿?”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得体,但神情憔悴疲惫的中年男人。
急匆匆地从宅子里追了出来。
正是江海市首,李鸿飞。
看到了张佛爷,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快步跑了过来。
“老张!我就知道你有办法!那个什么狗屁清风道长,吹得天花乱坠,收了我五十万,进去不到十分钟就滚出来了!”
李鸿飞气得脸色发青,显然对刚才那个道士怨念极深。
张佛爷连忙摆手,一脸谦逊。
“李市首说笑了,我哪有这个本事。”
“我就是个生意人,看个古董还行,对付这种东西,我是睁眼瞎啊。”
“这位,陈天小兄弟,或许能帮上忙。”
李鸿飞的目光,立刻落在了陈天身上。
愣了一下。
太年轻了。
这年轻人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眉清目秀,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装,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解决这种诡异事件的高人。
心里闪过一丝失望,但张佛爷亲自带来的人。
也不敢怠慢,更何况现在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
“大师!”
李鸿飞一个箭步冲上来,也顾不上身份了,双手紧紧握住陈天的手。
脸上写满了恳求。
“您就是陈大师吧!张佛爷都说您有本事,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大师不敢当。我就是来看看。”
陈天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神色不变。
越是这般云淡风轻,李鸿飞心里反而越是安定了几分。
真正的高人,不都是这副模样吗?
“对对对,大师里面请,里面请!”
李鸿飞连忙在前面引路,姿态放得极低。
陈天迈步走上台阶。
一踏入那扇大门,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将他包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腐朽和血腥的甜腻气味,让人闻之欲呕。
李鸿飞和张佛爷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没有理会客厅里那些价值不菲的古董家具,也没有看墙上挂着的各种名家字画。
仿佛能穿透墙壁,径直循着那股最浓郁的阴煞之气,一步步朝着楼上走去。
李鸿飞和张佛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