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瞬间冲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一个低沉喑哑,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温热的气息吹得她耳朵一阵酥麻。
“晚宝儿,睡不着?”
是陆庭州。
桑晚紧绷的身体瞬间一软,靠在了他坚实的怀里。
她抬手,想拉下他捂着自己嘴的手,却被他顺势扣住手腕。
霸道、不讲道理。
“唔唔……”她含糊地抗议,示意他放手。
陆庭州非但没放,反而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他依旧没有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另一只手则抬起,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被水濡湿的唇瓣。
客厅只留了一盏夜灯,光线昏暗。
而此时的男人,穿着黑色睡衣,领口松。
桑晚紧张地推开他。
陆庭州后退一步吗,清亮的眸子,盯着她唇角含笑,“晚上不能喝冷水。”
桑晚支支吾吾道:“你怎么还没有睡?”
说话间,男人已经给她递了一杯常温水。
桑晚只能放下自己手里的准备拧开的水,心想年纪大就是养生。
“睡不着?”陆庭州垂眸盯着她。
“没有,喝点水就打算睡觉了。”
空气过分的安静,让她有些紧张,毕竟是在长辈家里。
“我先上去了。”桑晚放下杯子,有些慌张地离开。
刚迈开步子,整个人猛地悬空,想到这里是陆庭州外婆家,她快速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放我下来。”桑晚皱眉盯着抱起她的男人,压着声音说道。
“又不穿鞋,正好我也要上去,一起。”
桑晚踢蹬着腿,死活不让他抱,“你快放我下来,被人看到了。”
“都睡了。”他低笑,嗓音蛊惑,“别这么紧张。”
这里可是他外婆家,万一被长辈撞见他们深更半夜在客厅里搂搂抱抱……
她的脸皮还没厚到那个程度。
陆庭州却不以为意,反而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让她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他低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
“看到就看到。”
男人的语气理所当然,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偏执。
“我们之间的关系,见不得人吗?”
他不喜欢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桑晚是他陆庭州的女人,谁也别想觊觎,谁也无权置喙。
不等桑晚回答,一个滚烫的吻,便夹杂着浓烈的占有欲,霸道地落了下来。
他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吻的又深又狠。
桑晚被他吻得头晕目眩,双手下意识地攀上他的肩膀,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热情。
客厅里静得只能听到两人交织的呼吸和唇齿纠缠的暧昧声响。
就在两人吻的难舍难分之际——
“吱呀——”
一声轻微的,木门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紧接着,一个苍老又带着点试探的声音响起。
“庭州?”
是老太太!
桑晚浑身一僵,像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
她猛地推开陆庭州,大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就是躲。
也来不及看清周围有什么,身体先于大脑,矮身就钻进了高高的吧台下面。
她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双手捂着嘴,连喘息都不敢。
陆庭州被她推得后退了半步,看着她惊慌失措躲起来的样子,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好笑。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领,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外婆,”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只是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这么晚了,您怎么起来了,不开灯。”
老太太蹑手蹑脚地从自己房间门口探出个头,见客厅里果然是外孙,这才走了出来。
她一边走一边支支吾吾地找借口:“人老了,睡不着,起来晃悠一下。你呢,在这儿干嘛?”
陆庭州面不改色,走到饮水机旁,又接了半杯水。
“口渴,起来喝水。”他答得坦然自若。
他走过去,自然地扶住老太太的胳膊,“时间不早了,我扶您回房睡觉。别熬夜,当心身体。”
老太太被他扶着,一双精明的眼睛却还在客厅里四处乱瞟,像在寻找什么。
陆庭州看她着下意识的动作,微微抿唇。
进了卧室,老太太伸头往外看。
看身边的人抿唇不语,但心里门儿清,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被外孙看穿了。
忍不住,咬着后槽牙,压低声音笑道:
“臭小子,少跟我来这套!”
“我看你就是粘人家小丫头粘得紧,晚上真没睡一块儿?”
陆庭州扶着她的脚步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侧过头,看着自家外婆那副“我什么都知道”的促狭表情,薄唇轻启,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委屈。
“在您这儿,她脸皮薄,害羞。”
“我这不还在哄着么?”
“您倒好,大半夜跑出来搅局,这下,更不肯跟我睡一块儿了。”
老太太被他这番话噎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抬手就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呸!你个装货!”
老太太笑骂道,“在我面前还演!你那点花花肠子,当我不知道?”
“知道您还捣乱。”
老太太一噎。
“你也老大不小了,真喜欢就赶紧娶回家。”
陆庭州点头,“我会努力,放心,说不定明年就能让您抱曾孙。”
老太太一听笑眯眯推人,“行了行了,我等着了。不打扰你们小年轻,快去睡吧。”
那架势像是让他赶紧回去造小人。
陆庭州关门出去后,走到吧台将人从下面拎出来,直接抱着上楼。
桑晚不敢弄出动静,知道进了房间才骂出口,“衣冠禽兽,你就不能忍一晚上。”
陆庭州看她这副小心翼翼,骂人都不敢大声的样子更觉有趣,轻笑道:“时间不早了,睡觉。”
桑晚挨到床就往床边爬,身后的人直接拉住她的脚腕拽到自己怀里,小声安抚,“这里没有准备,我不会乱来,睡觉。”
说着不会乱来的男人,摘了眼镜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
次日一早,桑晚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起身换衣服,发现自己手酸得不行,不由得暗骂陆庭州老变态。
正颤着手扣扣子,房门被推开。
桑晚看着衣冠楚楚,依旧淡漠矜贵的男人,瞬间来气。
在床上折腾她时,跟饿了很久的狼一样。
下了床,人家又是这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自己睡醒了,还这么大起床气?”
桑晚水润的桃花眼倏地瞪圆,“我为什么有起床气,陆总心里没数吗?”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宿醉般的沙哑,此刻听起来,更像是撒娇的嗔怪。
“白天在剧组拍戏,给你这个黑心资本家赚钱。”
“晚上回来,还要……还要伺候您。”
她越说越委屈,举起自己那只还在微微发颤的手,控诉道:“现在手都酸得抬不起来,扣子都扣不上了!”
陆庭州看着她这副炸毛小猫的模样,眼底反而漾开了一层极为满意的笑意。
“嗯,”他低声应着,喉结滚动,“是我的错。”
男人迈开长腿,朝她走来。
他身上还带着清晨微凉的气息,混合着熟悉的冷香,将她整个人笼罩。
桑晚下意识地想后退。
陆庭州却已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尖轻轻捏住了她裙子顶端的扣子。
温热的指腹,不经意地擦过她敏感的锁骨。
桑晚浑身一僵,呼吸都停了半拍。
他垂着眸,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纽扣被他稳稳地扣入扣眼。
做完这一切,陆庭州并没有离开。
而是顺势拉过她那只还在“控诉”的手,将她带到床边坐下。
“我给你揉揉。”
低沉的嗓音,好听到不忍拒绝。
桑晚被他拉着,身不由己地坐下。
男人单膝半跪在她面前,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捏起来。
“我的错,”他又重复了一遍,嗓音里浸着丝丝笑意,“下次……会注意。”
温热的揉捏慢慢在手腕上蔓延开,驱散了那股酸软。
桑晚的心跳却漏了一拍。
还、还有下次?
她猛地抽回手,脸颊飞上两抹薄红,“你想的美,没有下次了。”
陆庭州也不恼,只是抬眸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弯着好看的弧度。
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可由不得你。
桑晚被他看得心虚,撇过头,嘴硬道:“你……你别得寸进尺。”
“好,”陆庭州顺从地点头,站起身,恢复了那副矜贵自持的模样,“下去吃早饭,下午我送你回影视城。”
***
早餐桌上,气氛温馨和睦。
老太太坐在主位,笑眯眯地不停给桑晚夹菜,看看自己大外孙,再看看桑晚,越看越满意。
妥妥的郎才女貌。
陆庭州的外舅周明,是个儒雅的中年男人。
他喝了口粥,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看向陆庭州。
“庭州,你在梓园那套房子,空了这么多年,一直让人打理着也费事。最近有个朋友在那边看房子,要不要考虑出手?”
话音刚落。
桑晚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男人的气息,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