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打开瓷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放在鼻尖轻嗅,随即冷笑一声:“好一个安胎养神,这里面加了红花和麝香,分明是堕胎的虎狼之药!”
“什么?!”兰心惊呼一声,差点晕过去。凌月连忙扶住母亲,眼中燃起怒火:“他们好大的胆子!”
娇娇却异常镇定,轻抚腹部:“夫君莫急,孩子好着呢。”
叶正堂一拳砸在桌上,茶盏跳起老高:“果然又是冲着我叶家血脉来的!凌风,你方才说他们看到脉象很惊讶?”
叶凌风点头:“娇娇刚刚在腋下夹了一个枣子,扰乱脉象,他们这才慌了手脚。”
娇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而且,那药童的反应也很耐人寻味呢。”
“小六小七,从现在起,你俩轮流不错眼珠子的盯着他们,我就想知道,他们的幕后之人是谁?!是谁想要置叶家于死地!”
娇娇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只怪她如今身怀有孕,身体笨拙,行动不便,否则早就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次日一早,厨房李嬷嬷在娇娇的指导下做了灌汤小笼包,熬了红枣小米粥。
吃完早饭,“柳随风”就带着药童去后山采药去了。
叶家人也开始按照昨日商量好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今日,叶正堂让叶秋把王建国喊来,问问他有什么想法。
“老爷,这几日,小人已经把家中彻底安顿好了。买了良田,买下了那座破屋,还整修加盖了几间新房。并且已经去里正那里,把户籍路引全都办好了。这样小人一家也算在这里正式安家落户了。”
叶正堂眼中流露出一片欣慰之色。
“很好。之后有什么打算?”
“小女已经在隔壁村定下了亲事,男方是个读书人,男方一家对小女也甚是满意。感谢少夫人送来的订婚贺礼,还有首饰,让小女在婆家很是得面子。”王建国的心中充满了感激。
本来,他还很是担心,没想到女儿对叶凌风一见钟情,后来把她带回家,一家人又细细给她讲了一遍门当户对,还有不为妾室的气节,好在孩子已经清醒,不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男方也是个眉清目秀彬彬有礼的读书人,女儿还算满意。
因此,这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只是没想到,订婚的时候,林娇娇送来了贵重的贺礼,让男方家更是高看了王笑一眼。
为此,王笑还特意跑到林娇娇面前真诚道歉。娇娇也原谅了这个小姑娘。
叶正堂喝着茶,听着这些琐碎的大事小情,心中百感交集。
娶到娇娇,叶家祖坟冒青烟了!
得对娇娇更好!
“嗯。为了追随我叶家,你也辛苦了!”叶正堂真诚地赞赏。
王建国立刻跪下,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举过头顶:
“谢侯爷赏识!这是我和我娘子,还有儿子的卖身契,请侯爷收好!因为女儿明年就要出嫁,因此,女儿就暂时不签身契了。请侯爷成全。”
“你切实想好了?”
“想好了!”
“家里人同意了?”
“同意了!”
“既然如此,那我叶家就收下你们一家的身契了。”王建国一听,喜上眉梢,磕头谢过叶正堂之后,交上了卖身契。
签字画押后,叶正堂收好身契,吩咐他:
“咱们叶家刚刚买下了景宁山后面的那座无名山。今日下午,县衙会派人来,给咱们划定无名山的范围,以及和景宁山的分界,定下界碑,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去。也好认识一下自家的山,为以后接手做准备。”
听话听音,王建国一听,叶侯爷这已经把自己当成心腹和自己人,以后要把刚买的山交给自己来打理?!
王建国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一阵激动!
要知道,这山,可是叶家被贬到这里之后,置下的第一份产业!
“谢侯爷信任!谢侯爷栽培!”
“嗯。以后接管无名山,你们一家每月开三两银子的月钱,以后干得好,会涨的。”
“多谢侯爷!”
三两银子!
村里的人半年也挣不到三两银子!
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边,叶正堂收了王建国家的卖身契,娇娇和叶凌风那里,已经坐着马车去镇上了。
赶车的是叶秋,跟车的是小六。
去当那块玉佩。
想了想,娇娇说:“夫君,到了镇上的当铺想,我自己进去就行,你别进去了。”
“为何?”
“我自己好意思砍价,或者抹抹眼泪想,卖卖惨,一定能当出好一点的价钱。你在那,文质彬彬优雅英气,他会压价的。”
叶凌风笑了,自己的枕边人心里想什么,他能不知道?
娇娇肯定要拿那个空间里的东西一起去当,或者直接拿些银两过来,补贴家用。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好,我正好到镇上的书斋看看。小六,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夫人!”
“是!请老爷放心!”
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通达当铺”门口,叶凌风下了马车,往“永宁牙行”而去,娇娇则戴上面纱,带着小六进了当铺。
踏入“通达当铺”,一股陈年木料混合着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高高的柜台后,一个留着山羊胡、戴着瓜皮帽的老掌柜正眯着眼,慢悠悠地拨着算盘珠儿。
听到脚步声,他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目光在娇娇身上一扫,见她衣着虽整洁但料子普通,并非显贵,又是个年轻妇人,眼中便带上了几分惯常的精明和不易察觉的轻视。
“这位娘子,是要当东西,还是要赎东西?”掌柜的声音拖得老长。
娇娇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局促和愁苦,将一个用素帕仔细包裹的小包递了上去:“掌柜的,麻烦您看看这个。”
掌柜的接过,慢条斯理地打开帕子,露出里面那块通体莹润、雕工精细的蟠龙玉佩。
他眼神猛地一凝,山羊胡都抖了一下。
这玉佩玉质上乘,绝非民间俗物,更难得的是玉佩宝剑上的那蟠龙纹饰,带着一股子内敛的贵气,显然是旧时高门之物。
他拿起旁边的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翻来覆去地摩挲,半晌才放下。
“嗯……玉质尚可,雕工嘛……也算过得去。”掌柜的语气平淡,竭力压下心中的波动,“娘子想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