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米想回去看刘娟面试结果,闻言也没推辞:“好呀,等我一下,我跟刘娟说一声。”
说完指了指对面的副食店。
“嗯,车上等你。”季延礼简短应道,拿着那包新买的糖,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吉普车。
贝米小跑着回到副食店门口,碰巧看见刘娟一脸兴奋地从里面蹦出来,小脸红扑扑的。
“贝米,成了,店长说明天就能来上班。”刘娟激动地抓住贝米的手,眼睛亮得像星星。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行。”贝米也真心为她高兴,“刘娟,你先回去,我这边有人等我,先走了啊。”
刘娟也看到那辆吉普车和驾驶座上模糊的身影,瞬间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推了推贝米:“快去快去,别让人等急了。”
贝米笑着跟她挥挥手,转身跑向吉普车。
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她心情很好地哼了一声:“走吧。”
季延礼发动车子,随后平稳地驶离路边,汇入街道的车流。
街对面,李静的目光依旧死死追随着那辆远去的吉普车,手指攥着刚买的一块布料,指节都泛白了。
李英在一旁说着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季延礼那张英俊得令人窒息的脸。
车内。
贝米侧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道,手指绕了绕书包带子。
片刻,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季延礼,你这会儿不忙啊?”
季奶奶前两天还说他最近为了军演忙得脚不着地。
季延礼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下午没事,出来买点东西。”
简短,利落,是他一贯的风格。
“哦。”贝米应了一声,又没话了。
心里却在嘀咕,买糖也算东西?看来是真爱吃甜食,这个发现让她嘴角忍不住悄悄弯了一下。
车子很快拐进了军属大院熟悉的道路,稳稳停在了大门那条胡同路口。
“到了。”季延礼熄了火,拔下钥匙。
谢谢啊。”贝米解开安全带,伸手去开车门。
就在她准备推门下车的一瞬间,习惯性地抬手想撩一下额前的碎发,手指却摸了个空。
咦?她的珍珠发夹呢?
她立刻低头在座椅上仔细搜寻,座椅空空如也,连个亮片的影子都没有。
又探身往前排座椅底下看,还是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刚才弯腰捡东西的时候掉了?
贝米心里有点急,那对小小的珍珠发夹虽然不值钱,却是她很喜欢的小物件。
“找什么?”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他侧过身,看着她像只小仓鼠似的在座位上翻找。
“我的珍珠发夹。”贝米头也没抬,声音带着点懊恼,“就夹在刘海上的那个,好像掉了。”
她不甘心,索性解开安全带,整个人弯下腰,探身往自己脚边的狭小空间仔细查看。
副驾驶位下面光线很暗,她眯起眼睛。
季延礼也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的驾驶座一侧。
干净的脚垫上,除了些许尘土,什么都没有。
然后他又侧过身,视线投向贝米脚边的位置。
就在这时,贝米也把视线投向了副驾驶座下的那片阴影。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小小的,闪着微光的物件静静地躺在那里。
“啊,在那儿。”贝米眼睛一亮,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弯腰探身下去够。
她今天穿了件稍微有点收腰的上衣,这个弯腰的动作让她柔软的腰肢弯出一道诱人的弧线。
几乎是同时,季延礼也想帮她看清楚是不是她的发夹。
身子朝她这边倾身凑近,手臂伸向她脚边的位置。
就在贝米的手指触碰到小发夹,欣喜地一把将它攥在手心,准备直起腰来的瞬间。
一个温热的物体猝不及防地贴上了她的额头,随即又向下,带着点点力道轻轻擦过她挺翘的鼻尖,最后,无比精准地印在了她微张的唇瓣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贝米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
她保持着刚才的别扭姿势,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珍珠发夹。
唇上传来的触感清晰的可怕,温热的,带着男性特有的皮肤质感,还有一丝属于他身上的香皂气息。
那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遍她的四肢百骸。
她霎时抬起头,像受惊的小鹿般往后一缩,脊背撞在椅背上。
圆眸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季延礼也僵住了。
他保持着倾身靠近的姿势,距离近得能看清贝米根根分明的睫毛。
唇上残留的柔软触感极其烫人,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陌生又心悸,带着她身上清甜的气息,霸道地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
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凌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空气像是被抽干了,粘稠又灼热。
他喉结滚动,动作明显得像是吞咽下什么滚烫的东西,深邃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你…故意的?”声音也比平时沙哑了几分,带着紧绷感。
这句话瞬间戳破了贝米脑子里那团羞窘的浆糊。
故意的?
谁故意去亲他下巴啊,明明是他自己凑过来的。
羞恼混合着被冤枉的委屈冲上心头,贝米脸颊更红了,声音带着被冒犯的娇嗔:“谁…谁故意了,明明是你自己凑过来的,季延礼你不讲理。”
刚说完,她就看到了他耳根处可疑的红晕,心里的羞恼忽地转了个弯,变成了促狭的探究。
咦?季延礼…居然…会脸红?
耳朵都红透了。
这个发现像发现了新大陆,让贝米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尴尬。
她往前凑近了一点点,歪着头,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小挑衅:“喂,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这两个字像颗小石子,精准地砸进了季延礼此刻波涛汹涌的心湖。
他抬眼,对上贝米带着促狭笑意的眼睛。
那里面清晰地映着他此刻的模样,一个因为意外触碰而方寸大乱的自己。
“没有。”他即刻否认,语气斩钉截铁,但越来越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看着他这副明明窘得要命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贝米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贝米笑得眉眼弯弯,梨涡浅浅,“咱们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季团长,居然这么纯情?”
纯情二字被她咬得格外清晰,尾音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