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这几天，楚长岁很是清闲，尤其是成绩出来后。
科科近满分的成绩让班主任和科任老师很是欣慰，大手一挥，寒假作业免了。
而苦逼的长安兄被闲得发慌的楚老爷子监督着写作业。
等过完痛苦的七天，楚长安总算完成假期作业，当即让人订了两张飞机票，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除夕前回来。”楚老爷子对孙子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叮嘱他早点回来。
“好！”然后楚长安迫不及待逃出家门。
楚老爷子目送楚长安上车，见他打开车窗挥手再见，也挥了挥手。
谁知楚长安隔着老远声嘶力竭地喊着“姐姐再见！”
扶着楚老爷子的楚长岁再次无奈挥手道别。
“爷爷再见！”看到楚长岁的行为，楚长安又乐呵呵地大喊。
楚老爷子只好又挥手。
这孩子怎么想的，非要到车上隔着这么远才告别。
“呵呵~”
旁边悦耳的笑声吸引了楚老爷子的注意力，他问楚长岁笑什么。
楚长岁解释：“只是觉得，我同桌跟长安真的很像。”
“池家那小子？”楚老爷子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嗯。”
“听说天天逃课。”世家之间基本没有秘密，谁家孩子好谁家孩子坏总要拿出来比一比，如果说楚长岁站在年轻一代的顶端，那池镜辞必然站在下层。
“他性子纯良，逃课是叛逆期罢了。”
“难得听小岁维护一个外人。”老爷子话中混着几分气恼，有种自家白菜跑去保护别的猪的难受感。
“不算是维护，他本性单纯，的确很像长安。”
话音一转，楚长岁扯到自己身上：“况且，我的身体你知道的。”喜欢别人也是种拖累。
拐杖重重地落地，楚老爷子打断了楚长岁的话：“说这些干嘛！”
楚长岁给楚老爷子顺着气，忙开口：“好，我不说了，您别生气。”
……
除夕前夜，楚长安裹挟着一身寒气进了家门。
他在邻河县玩了七天，天天发朋友圈发说说，日日在家族群报备行踪，像是怕自己走丢似的，他还把一些好玩的地方标记出来发给楚长岁，跟楚长岁说以后楚长岁要到邻河县的话，可以到这些地方玩儿。
楚长岁一一应是。
老宅门口挂了两红灯笼，门边贴了副对联，小花园的栅栏上还缠绕着一串串的彩灯，客厅里是来三两串门的亲戚朋友。
屋外寒气四溢，屋内暖气横生。
楚长岁淡然坐在沙发上，旁边的二姑还在絮絮叨叨谈她的男友，话语间炫耀意味毫不掩饰。
“来年启山那个计划就正式启动了吧，不知楚总准备好没。”不咸不淡的声音似乎传达出主人的丝丝怨气。
二姑懊恼地瞪了楚长岁一眼，夺过楚长岁面前的果茶，一口饮尽。
烦死了，这时候谈什么工作。
见二姑终于住嘴，楚长岁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她理解一朝解除单身想要炫耀的心情，只是，用不着天天炫耀吧！
楚长安走后第二天，二姑就开始串门，每次挑定的时间都是晚上八点，问她为什么总是这个点，她说还要串其他门。
二姑对楚长安走这件事还挺可惜的，只好在扣扣上跟楚长安炫耀，而楚长安也不是吃素的，于是两人小学生掐架一样，一定要比出各自伴侣的好。
这不，楚长安刚回来，二姑和他对视时就已是火光四射。
楚长岁悠悠倒了一杯清茶，白瓷茶杯里茶水干净清亮，没有茶渣浮叶，她品茶时端的是温润清贵。
那一人自成一方世界的人心里默道：两人分明差了一辈，怎么还能斗起来？
除夕这天，二姑终于没来串门，楚长安嘀咕着肯定是二姑吵输了的原因。
楚家佣人和管家前几天就都放了假，被发了红包，厚厚的一叠挤在喜庆的大红包里，让人见之欢喜。
管家走时还给楚长岁和楚长安包了红包，一时情绪激动还老泪纵横，最后还是楚长岁把她劝走的。
除夕夜晚，楚长安点燃一根仙女棒，拿在手里晃了晃，明亮的火星四溅开来，点点光晕在楚长岁脸上染上暖色，分明只是垂眸看着那散落满地的星光，却无端温柔。
楚长安拆着烟花的包装，找到好玩的就跑过来递给楚长岁，他把一个陀螺模样的玩具烟花点燃，连忙退开，不一会儿，嗡鸣声响起，五彩的流光迸射出来，玩具烟花开始四处疯跑，照亮的一方地像是处在蹦迪现场。
尤其——
那烟花跟在楚长安屁股后面。
楚长安劈叉的嘶吼声猛地爆发出来：
“啊啊啊！姐，救我！”
楚长岁往后看时，却只看到偃旗息鼓歪歪扭扭正要倒地的烟花，和一脸惊恐像撞鬼的楚长安……
“怎么了。”手上的仙女棒刚刚熄灭，末尾处有一点猩红，寒风一吹就暗下去了，昏暗的傍晚，楚长岁的脸看不太清，只能听到她清冷的声音，令人轻易安下心。
楚长安这时候反倒不愿说了，吞吞吐吐就是不肯说实情，最后憋出来一个“我就是戏瘾发作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理由。
“你……”楚长岁的脸在一片暗沉中看不清，但很容易听出她话里的不信，楚长安完全想象得到他姐肯定注视着自己，一脸欲言又止。
可那也比被姐姐知道自己被玩具吓到好。
楚长安不想再继续这个丢人的话题，生涩地转移话题：“姐，这个陀螺挺好玩的，你快试试！”
“嗯。”
于是楚长岁点燃了一个陀螺，可那安静转着的发光陀螺跟楚长安点燃的那个半点不同，像个羞涩的暗恋者只在原地画圈圈。
楚长安：我点的那个跟个狂暴斗兽一样！姐姐点的这个为什么这么安静！
楚长安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认定是姐姐太美，玩具烟花也看脸。
楚长岁借着烟花散发的光看清自家堂弟那五彩斑斓变换的神情，垂眸浅笑，有时候真的会怀疑，长安真的是楚家养出来的吗，真是太过单纯了。
楚长安买来很多烟花，这一带烟花没被禁，他在空地上连点了五箱，密集的烟花接连在空中炸开，五彩的光映射在楚长岁脸上，光影交替，驱散她眼底若有若无的疏离，一时云开雾散，烨然若神人。
不远处闪光灯闪了一下，楚长岁偏头看过去，发现是叔母白风梅，她朝镜头笑了笑，映着烟火，眸子明亮如琉璃，白风梅早已切换为录像，刚好记录了楚长岁温柔浅笑的那一幕。
白风梅点开刚刚的录像，绚丽的烟火下，少年散开的发丝垂在肩上，她应是察觉到什么，歪头浅笑，镜头里漫天烟花绽放似流星雨簌簌而下，依旧不及少年一笑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