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效果：当黑色涟漪缠上爪尖时，连魔焰都在发抖
魔熊的巨爪离我的脸只有半尺远，铁甲上的寒气混着腥臭味扑面而来。我能清晰地看到它眼底跳动的墨绿色魔焰，那火焰里翻涌着毁灭的欲望，像要把我连骨头带肉都烧成灰烬。
怀里的黑石烫得像块刚从熔炉里捞出来的铁块，烫得我心口发慌，手指却像被粘住似的，怎么也松不开。它在疯狂震动，不是之前的预警，更像是一种濒临爆发的咆哮——我甚至能听到石头里传来细微的“咔嚓”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裂开。
“沈小虎！”陈明静师姐的长剑卡在魔熊的肩胛缝隙里，她整个人被巨力带得悬空，月白披风被撕开的裂口处，黑色纹路已经爬到了脖颈，“挺住！”
她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疼，显然是强忍着魔气侵蚀的剧痛。可魔熊根本不理会她的攻击，另一只巨爪依旧朝着我拍来，速度快得让我连闭眼都来不及。
就在这时，怀里的黑石“嗡”地一声炸响！
一道黑色的涟漪以我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那涟漪淡得像水墨画里晕开的墨痕，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却带着一股让空气都凝固的威压。它扫过魔熊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
魔熊浑身的铁甲突然泛起一层白霜，像是被极寒冻住。它眼底跳动的墨绿色魔焰“噗”地矮了半截，剧烈闪烁起来，像风中残烛。最诡异的是，那些缠绕在它身上的黑色魔气，遇到涟漪就像冰雪遇了暖阳，滋滋地冒着白烟，迅速消融！
“嗷——！”
魔熊发出一声完全变调的嘶吼，不是愤怒，是惊恐！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拍向我的巨爪硬生生顿在半空，五根锋利的指甲微微颤抖，像是遇到了天敌的毒蛇，下意识地想要蜷缩。
我愣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这是……什么情况？
“就是现在！”陈明静师姐的声音带着决绝的锐芒。
她显然也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被魔熊带得悬空的身体突然一拧，借着长剑卡住的反作用力，整个人像片落叶般旋身，避开魔熊下意识挥来的另一只爪子，手中不知何时凝聚的冰棱，带着幽蓝的寒光，精准地刺入了魔熊肚脐那块月牙形的软甲！
“噗嗤！”
冰棱没柄而入！
墨绿色的血液像喷泉般涌出来，溅了她满身。
魔熊的嘶吼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起来。眼底的魔焰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白。它徒劳地挥舞了两下巨爪，却连方向都辨不清，动作迟缓得像被抽走了骨头，最终“轰隆”一声砸在地上，激起的烟尘差点把我掀翻。
直到巨熊的身体彻底不动了，我才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猛地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怀里的黑石已经凉了下去，安安静静的，像块普通的石头，仿佛刚才那道黑色涟漪只是我的幻觉。
“咳咳……”陈明静师姐拄着剑，艰难地站直身体，她捂着流血的左肩，脸色白得像纸，却死死盯着魔熊的尸体，直到确认它彻底没了气息，才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岩壁上。
“师姐！”灵溪师姐和阿木师兄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擦脸上的灰，赶紧冲过去扶住她。
“我没事……”陈明静师姐摆了摆手，目光却越过他们，落在我和我怀里的黑石上，眼神复杂得像揉碎的星光，“那道涟漪……是你的石头弄出来的？”
我愣愣地点头，又赶紧摇头：“我……我不知道！它突然就……就发光了，然后就有涟漪了……”
灵溪师姐蹲下身，戳了戳魔熊尸体上正在消融的魔气，惊道：“这涟漪能克制魔气！你看，残留的魔焰都被压下去了！”
阿木师兄也凑过去看，眉头紧锁：“不止克制，这畜生临死前的样子，像是……像是见到了祖宗！那反应绝对不是普通的压制，是天敌！”
天敌？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黑石，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块能让魔源晶碎片忌惮、让被魔气侵蚀的妖兽视为天敌的石头……它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明静师姐的目光在黑石上停留了很久，突然开口：“沈小虎，把石头给我看看。”
我下意识地抱紧了些，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石头救了我无数次，早已像我身体的一部分，让我交出去，心里莫名地发慌。
灵溪师姐看出了我的不安，轻声说：“只是看看，不会抢你的。师姐是想研究一下，这石头为什么能克制魔气。”
阿木师兄也难得地没嘲讽我，只是点了点头。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黑石递了过去。
陈明静师姐接过黑石，指尖刚触碰到石头表面，突然“嘶”地吸了口凉气，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黑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到我脚边。
“师姐！你怎么了？”灵溪师姐紧张地问。
陈明静师姐摇了摇头，揉了揉指尖，眼神里带着惊悸：“这石头……里面有股很霸道的力量，不是魔气，也不是灵力，像是……一种更古老、更纯粹的‘湮灭’之力。”
“湮灭之力？”灵溪师姐和阿木师兄同时愣住。
“就是能吞噬一切能量的力量。”陈明静师姐的声音有些干涩，“刚才的涟漪，应该就是这种力量外泄，魔熊的魔气被它吞噬，才会变得那么痛苦、迟缓。”她看向我，“你经常接触它，难道没感觉？”
我捡起黑石，握在手心，它已经恢复了温和的凉，像块贴身戴了多年的玉佩：“只有……只有它发烫的时候，会有点心慌，平时……挺正常的。”
“正常？”陈明静师姐苦笑一声，“能让魔源晶和铁甲魔熊都怕成这样，这石头恐怕从出生起就和‘正常’二字不沾边。”她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看来，宗门这次派我来黑风林，真是捡了个大机缘。”
我没听懂她的话，只是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黑石，心里踏实了不少。
阳光从石室顶部的裂缝漏下来，照在魔熊逐渐冰冷的尸体上，也照在我们疲惫却松快的脸上。
没人再说话，但每个人都知道，刚才那场死里逃生，最大的功臣不是陈明静师姐的致命一击，也不是灵溪师姐和阿木师兄的拼死牵制，而是我怀里这块不起眼的黑石，和它那道突如其来的黑色涟漪。
而这意想不到的效果，不仅救了我的命，似乎也在我们之间，悄然改变着什么。
至少阿木师兄看我的眼神里，已经没了之前的鄙夷，多了几分探究。
灵溪师姐更是直接坐到我身边，好奇地问：“这石头你是从哪捡的？还有没有类似的？”
我挠了挠头，刚想回答，就被陈明静师姐打断：“先处理魔源晶碎片，回去的路上再细说。”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沈小虎，你的石头暂时借我用用，把碎片彻底封死。”
这次，我没犹豫，把黑石递了过去。
有些东西，既然已经暴露，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更何况，刚才那道黑色涟漪让我明白，这块石头的力量，或许比我想象的更重要。
而我，这个曾经躲在石头后面瑟瑟发抖的杂役，或许也该学着，去面对这份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