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沿着光轨行驶,三花小猫突然对着仪表盘上的星图哈气——图中代表时空褶皱的灰线正扭曲成一团,像被揉皱的纸。迷你钟摆的滴答声变得忽快忽慢,钟体上的光斑跟着闪烁,像在预警。
“这褶皱不对劲。”医疗温晴的治愈杖抵着舷窗,杖头的蓝光映出褶皱深处的景象:无数细小的星灯悬浮在黑暗里,灯芯却都黯淡着,像被掐灭的萤火。“里面好像有人在……等光。”
星舰钻进褶皱时,周围的时空突然变得粘稠,像陷进了蜂蜜。黑袍温晴挥起光剑劈开一缕乱流,剑气撞上星灯的瞬间,灯芯竟亮了一下,露出里面蜷缩的影子——是个抱着膝盖的孩子,正对着虚空喃喃:“钟摆不响了,没人会来了。”
“这是……被遗忘的等待。”温晴的指尖抚过星灯的玻璃罩,罩上凝着层薄霜,“就像孩子在路口等家长,等得太久,连自己在等什么都快忘了。”
迷你钟摆突然挣脱她的掌心,飞向最近的一串星灯。钟摆的光流缠绕着灯串,滴答声在褶皱里荡开,像温柔的呼唤。最暗的那盏灯里,影子突然抬起头:“是钟摆的声音!”灯芯“噗”地燃起微光,照亮影子胸口的吊坠——那是块碎钟片,和最初钟摆同源。
“原来这些星灯,是‘未被回应的呼唤’化成的。”医疗温晴的蓝光拂过星灯,霜层渐渐融化,“每个等待的人,都会在这里留下一盏灯,等着有人听见他们的声音。”
三花小猫突然跳上控制台,爪子拍向最亮的一盏星灯。灯罩里的影子长着植物星的触角,正用藤蔓缠着熄灭的灯芯:“共生籽的光……被吸走了。”影子的声音发颤,“树在哭,我们却找不到它的根。”
黑袍温晴的火焰突然窜起,绕着星灯转了圈。灯芯被火焰舔过,竟爆出细碎的火星:“哭有什么用?跟老娘说,谁干的?”影子颤抖着指向褶皱中心——那里悬着块黑色的晶石,正不断吸噬周围的光,晶石表面的纹路,像无数只贪婪的眼睛。
“是‘噬光石’。”迷你钟摆的声音带着凝重,“它靠吞噬希望的光存活,就像蛀虫啃食树心。”钟摆撞向晶石,却被弹了回来,钟体上的光泽黯淡了几分。
温晴举起万象之种,种子的绿光顺着星灯的脉络蔓延:“它吸得走光,却吸不走‘想被点亮的心愿’。”她对着星灯里的影子轻声说,“你还记得树的样子吗?记得共生籽发芽时的暖光吗?”
影子的触角突然颤抖,灯芯里冒出丝绿意:“记得……树干很粗,花很香,有人曾说‘我们的根,连在一起’。”
“那就把这份记得,变成光。”医疗温晴的蓝光与绿光交织,星灯们突然开始共振,灯罩上浮现出各自的记忆:喵界猫咪的呼噜、记忆星云的酒香、水晶城影子的挥手……这些画面凝成光丝,缠向噬光石。
黑袍温晴的光剑劈出火焰光带,将光丝捆成一束:“给它来个‘回忆烧’!”火焰裹着光丝撞上晶石,晶石表面的黑纹竟开始剥落,露出里面嵌着的东西——是无数细小的钟摆碎片,正发出微弱的鸣响。
“是最初钟摆的碎片!”温晴恍然大悟,“它在利用碎片的共鸣吸光!”她将万象之种抛向空中,种子炸开成漫天绿光,像张网接住所有碎片。碎片落入光网的瞬间,竟自动拼合成一个小小的钟摆模型,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噬光石失去碎片的支撑,渐渐化作星尘。那些被吸走的光从星尘里涌出,重新注入星灯——孩子们的影子牵着植物星的触角,笑着跑向光轨的方向;星灯的光芒连成一片,照亮了褶皱深处的路,路尽头,是时间之树延伸来的新枝桠。
三花小猫叼着块钟摆碎片回来,碎片上的滴答声与迷你钟摆合拍。它得意地蹭了蹭温晴的手心,像是在邀功。
“看,”温晴望着重新亮起的星灯,“褶皱里的光,其实一直都在,只是需要有人记得擦亮它们。”
星舰驶离时,星灯们组成一条光链,悬在褶皱边缘,像串永远不熄的路标。黑袍温晴回头望了眼,突然把光剑扛到肩上:“这些灯要是再灭了,记得喊我们。”星灯们晃了晃,像是在应好。
医疗温晴的治愈杖轻轻敲击控制台,星图上的灰线已经舒展,露出新的星域坐标:“下一站的星图亮了,好像有片会唱歌的星云。”
温晴摸了摸掌心的钟摆碎片,碎片的温度与万象之种相融:“不管是唱歌还是沉默,只要有光,就值得去看看。”
星舰的引擎声里,混着星灯的余温和钟摆的滴答,朝着新的坐标飞去。身后的褶皱已经抚平,星灯的光链在时空中轻轻摇晃,像在说:所有等待,终会遇见提着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