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链路已重建。”
程楠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秒。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落在那串刚刚跳出的文件名——Erebus协议。
凌霜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你那边有异常吗？”
“有个新文件。”程楠低声说，“但还没权限打开。”
“我这边也在同步验证。”凌霜一边操作终端，一边道，“数据库的第二层加密……比预想的复杂。”
“别硬闯。”程楠提醒，“我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归墟不会让我们轻易拿到核心信息。”
“明白。”凌霜点头，“不过这次不一样，它好像……留了个门。”
程楠一怔：“什么意思？”
“我在解密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日志记录。”她快速翻动着数据面板，“像是某种引导路径，不是防御机制，更像是……欢迎词。”
程楠的手指缓缓收紧，心口仿佛被什么轻轻压了一下。
欢迎词？
他下意识地看向女娲。
AI没有回应，只是系统状态栏闪烁了一下，继续进行底层运算。
“你那边呢？”凌霜问。
“女娲正在分析数据流中的潜在信号。”程楠回答，“她刚才检测到一段异常频段，和归墟的能量特征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也就是说……”凌霜语气凝重起来，“还有第三方？”
程楠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上不断跳转的数据包。
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中继信号已经接通。”女娲的声音响起。
程楠抬头：“护盾技术传输进展如何？”
“当前完成度82%，剩余数据包存在部分丢失。”女娲调出进度条，“干扰源仍未定位。”
“启动情感压缩算法。”程楠沉声道。
“确认。”女娲执行指令，系统界面瞬间切换成复杂的编码模式。
与此同时，凌霜也打开了未来端的接收模块。
“数据开始重组。”她报告，“容错率提升了，但还是有点卡顿。”
“再加一组冗余校验。”程楠迅速输入参数，“用玩家情绪模型做补偿。”
“收到。”凌霜照做，一边调整一边道，“你越来越依赖这些游戏数据了。”
“因为它们是真实的人类反应。”程楠淡淡地说，“比起冷冰冰的代码，这些情绪波动更接近未来的战场逻辑。”
凌霜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去吗？回到一切都没发生之前？”
程楠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他已经很久没想过。
“我不知道。”他说，“但如果我们不能理解未来发生了什么，就永远回不去。”
凌霜低头看了眼控制台上的时间戳，那是她唯一还保留的旧物——一枚来自地球纪元的怀表。
“那就继续走吧。”她说，“哪怕不知道终点在哪。”
“跃迁节点坐标锁定。”程楠看着星图，“引力扰动区域距离冥王星轨道大约1.7光年。”
“侦察小队已经出发。”凌霜汇报，“预计三小时后抵达。”
“让他们小心点。”程楠叮嘱，“如果真的是归墟的新据点，我们还没准备好正面冲突。”
“明白。”凌霜点头，“但我怀疑……这不只是归墟的事。”
程楠抬起头：“你也感觉到了？”
“那股能量波形……”凌霜轻声说，“它的频率不像他们常用的模式，反而更像……某种共鸣。”
“共鸣？”程楠心中一动，“你说的是……‘共鸣共振’？”
“对。”凌霜眼神微变，“那个外星文明提到的技术。”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空气里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将过去、现在与未来串联在一起。
“如果这是真的……”程楠缓缓开口，“那么归墟并不是唯一的变量。”
“也许从来都不是。”凌霜低声道。
通讯器忽然发出警报音。
“侦测到跃迁节点内部活动！”凌霜立刻切换到战斗模式，“目标出现！”
画面中，侦察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剧烈晃动，紧接着是一阵强烈的电磁脉冲干扰。
“信号断了！”副官急喊。
“重新建立连接。”程楠立刻下令，“女娲，调取备用频段。”
“尝试中。”女娲冷静回应，“检测到未知信号接入……正在追踪。”
几秒钟后，屏幕上跳出一行数据：
信号来源：未知； 频率：与‘Erebus协议’高度匹配； 内容类型：未解码文本； 语言结构：非人类体系，包含多重重复模因。
程楠屏住呼吸。
他看着那行字，仿佛看到了命运的一角被掀开。
“不是归墟……也不是外星文明。”他喃喃道，“这是谁？”
凌霜站在未来基地的指挥室，同样盯着那段文字。
“也许……”她缓缓开口，“是我们一直忽略的某个声音。”
“什么意思？”程楠问。
“你有没有想过，”她望向远方的星空，“归墟为什么要一次次试图解析我们的宇宙规则？”
“因为它想降临。”程楠回答。
“可如果……”凌霜的声音低沉下来，“它其实是在逃亡呢？”
程楠猛地抬头。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划破脑海。
“你是说……归墟并不是主动入侵者？而是……被迫进入我们的时间线？”
“我只是说，可能性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凌霜道，“而如果真的存在另一个存在……它才是真正的主宰。”
程楠沉默良久，最终开口：“我们需要更多信息。”
“那就继续融合。”凌霜坚定地说，“现实与未来，科技与文明，只有把所有线索拼起来，我们才能看到真相。”
程楠点点头，双手重新搭上键盘。
“女娲，继续解码。”
“明白。”
屏幕上的数据流再次流动起来，如同一条奔腾不息的银河。
而在遥远的未来，凌霜也转身走向作战室，她的背影坚定如铁。
他们都知道，这一章才刚刚开始。
而答案，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