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请休息,宿主请休息,过度的情绪波动消耗精气神,会导致生命值降低请注意。】
裴沐恩:“我心里焦躁,睡不着。”
系统沉默了一下:【你要学会适应。】
裴沐恩:“草,你这话什么意思?”
系统答非所问:【宿主睡不着,小p同学在线为您点歌。】
裴沐恩:“没心思听歌,你没事就走开。”
系统不再说话,而是在裴沐恩的脑袋里放了一首好运来。
太吵了,裴沐恩捂住耳朵:“换一首换一首!”
系统默默换成了二泉映月,二胡一响,这感觉分外凄凉。
裴沐恩直挺挺的躺在榻上,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就差块棺材盖板了。
裴沐恩想啃了系统的心都有了:“你存心的吧!”
系统不再抽象,关了二泉映月,放了一首舒缓的流水,裴沐恩也不爱听这个,她没那个艺术细菌。
但不懂这曲子的人听它简直太催眠了,裴沐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翌日,十公主准时起床。
睁开眼就看见一团不明物体蹲在她床上,直勾的看她。
十公主吓了扑腾一下子就垂直坐起来,瞪着眼睛看着不明物体,原来是裴沐恩,脸涂的更黄了,黄黑黄黑的,显得俩眼珠子更吓人了。
她龇牙一乐:“早上好。”
十公主:“……裴沐恩,你真的有病。”
裴沐恩:“我着急出宫。”
十公主疑惑道:“你出宫到底做什么?”
裴沐恩:“奔丧。”
十公主惊的连哈欠都没了:“你胡说什么呢?裴府……”
裴沐恩摇头:“不是裴府,你就别问了,不知道为好。”
十公主皱皱眉,看她这虎视眈眈的样子,也想赶紧结束这荒唐的事,遂赶快起床,和皇后请安,然后备车出宫。
由于十公主平日里的信任度比较高,所以并没人觉得十公主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她出宫相当的顺利。
出去后,十公主说在太阳落山之前在朱雀南街集合,随后二人便分开了。
裴沐恩直奔沈蔻丹的雅苑。
雅苑里里外外都挂了白,一眼望过去白花花一片,看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裴沐恩站在门口,突然感觉自己紧张的呼吸不畅,不敢进去了。
沈蔻丹院里的小丫头也是一身白花花,看了裴沐恩,先是一愣,随后立刻下跪:“郡主……”
裴沐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拉起小丫头进了院子:“屋里说话。”
沈蔻丹的棺椁就停在正屋,裴沐恩见到的那一刹才相信前两天还绽放光芒的她此刻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沈蔻丹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抽抽噎噎的把事情给她叙述明白了。
原因便是沈蔻丹一直拒绝周聃的拜访,直到那日在登王府,周聃再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拜访沈蔻丹,她想着回绝那么多次了,见一次也好,毕竟是工部尚书之子,总该给个面子,回头打发了就是。
可没想到周聃来她这里还不过半个时辰,一杯茶还没喝完,李祺祥就带着二十多个壮汉闯了进来,沈蔻丹不欲与皇族起冲突暴露自己的身份,便迂回周旋,可李祺祥是个油盐不进的,封锁了院子,除了周聃之外任何人不许离开。
周聃不想得罪县主,皱着眉走了,倒霉的就是沈蔻丹,李祺祥命人打死了院子里所有的男仆,抓住了沈蔻丹,之后的事,可想而知。
可怜沈蔻丹上一秒还活蹦乱跳,下一秒就命丧黄泉。
裴沐恩紧紧攥着棺椁的一角,捏的骨节泛白才忍住自己心底里一阵阵涌上来的恶心。
脑中的系统一直在提示让裴沐恩冷静,冷静,她的生命值已经掉到了30%。
良久,裴沐恩总算稍稍平复了下翻涌的情绪,她冷冷的道:“就这样?如果报官,官府会管吗?”
小丫头也是十分不甘的抹眼泪:“官府已经来人了,说让我们收拾利索,一代名妓这种死法太不体面,让我们自己了事。”
裴沐恩眼前一阵阵眩晕,她闭眼,深深的吸气:“人命,他们问也不问一句,这样就算交代?”
小丫头继续道:“祺祥县主也派人来威胁,说要是敢把此事闹大,她就把我们姑娘祖坟都刨出来,我,我实在无能为力。”
裴沐恩冷笑:“很好,没人管,这么大的京城,没人管这事。”
小丫头道:“我家姑娘只是个雅妓,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又是这样的话,裴沐恩听的窒息:“没人管,我管。”
小丫头惊愕抬头:“郡主……”
“看好你家姑娘棺椁,我定要为她讨回公道。”裴沐恩一脸冰霜,转身出了门。
刚走到雅苑大门口,就看见好高一个人走了进来,堵住了裴沐恩的去路。
李星朝面无表情的对着裴沐恩,“你做什么去。”
裴沐恩抬头看他:“那昭王来这里又做什么。”
李星朝垂眸,本就平直的眼角稍微耷拉一下更显悲悯深情:“我知道你难过,但这事不是你能管的了的。”
裴沐恩向前走了几步,搬了个石凳站上去,终于能和李星朝平视了。
她道:“你怎么看,你也认为,不过是个妓子,不值得有人为她申冤,是吗?”
李星朝惊讶于裴沐恩的态度,他道:“你与沈蔻丹相交不过尔尔,怎么情谊深到可以为她抗旨出宫,到处奔走?”
裴沐恩清澈的葡萄眼中满是冰雪与不忿,她怒道:“我是欣赏她,也想与她结交,但这不是根本!我在气世道不公,人命可以肆意践踏,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掩埋这里流淌的鲜血,没有人在乎平民百姓的命,因为杀人者是皇族就可以逍遥法外,这不公平!”
李星朝皱眉:“没人能动的了敬王,他在,祺祥县主就不可能伏法。”
裴沐恩:“我只知道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
李星朝:“自古以来就没有权贵为平民偿命一说!何其荒诞?”
裴沐恩:“人确有层次之分,但人命从无贵贱之别!若天子犯法不能与民同罪,王朝法律可以肆意凌辱平民百姓,父母官成为剥削百姓的屠刀,杀人者成为法外狂徒上位者视而不见,那这样的王朝不要也罢!”
李星朝大惊,他一把抓住裴沐恩的双肩:“住口!谁准你说这些疯话的!如此大逆不道,我看你是真疯了!”
裴沐恩挣开他道:“疯也好傻也罢,我都不在乎,我只要还沈蔻丹一个公道。”
李星朝沉默的看着她,良久,谁也没有退让。
“你才十五岁,你久居深宫,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心思,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裴沐恩冷笑,嘲讽道:“昭王殿下生来天皇贵胄,杀人如同碾死蚂蚁一样简单,当然理解不了我的想法。”
李星朝移开了目光,他不是不理解,正因为理解,才更要阻止裴沐恩在制度与枷锁之下做出悔之晚矣的事情来。
因为裴沐恩的某些想法,和他母亲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