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魏允初揉着腰,被哥哥伯伯们拉着站了起来。
她从坐牢开始,一句抱怨也没有。
尤其是被魏忠邦打骂,也依然孝顺恭敬。
这是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尤其是为数不多知道魏允初不是鸿鑫的亲人,更是对魏允初能咽下苦果,心里是充满了感激的。
可是这次不同,她没有乖乖听训认错!
她是直接红了眼睛,推开关心自己的哥哥们,像个疯了的小牛犊似的撞向了还在叽叽歪歪的魏忠邦!
“啊!!你才是那个祸害!”
“明明你害了大伯二伯,伯母们!”
“你更对起不起早就死了四叔四婶,你知不知道,鸿德弟弟本来今年都要下场试秀才了,对,你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害了哥哥们,家中姊妹们,你害了祖父祖母,你还害了为你求情,被牵连的张伯伯和伍伯伯!”
“允……鸿鑫住手!”大伯二伯都跑来拉她,子打父,这可是忤逆不孝,这是重罪!
“你睁开眼睛看看,他们都是被你牵连的!”
“这么长时间了,你道歉也没有一句,道谢也没有一句!”
“张伯伯为何自杀,你真的不懂吗!”
“就算不懂,你宽慰的话也没有一句!”
“你这种人本就是不值得的!”
“我是你的子息,你别说是打骂我出气了,就算是你要我命都是应该的!”
“那你凭什么这样对人家,人家欠你的吗!”
魏大伯越听这话越不对,心中也很是羞愧惊讶。
可这时候他也想不起什么话来,只好死死的抱住不停挣扎蹬腿踢人的允初呵止他继续闹。
几个哥哥心中虽然对魏忠邦不喜,但也着实震撼,震撼于平日老实到有些窝囊的魏鸿鑫,今日情绪的大爆发。
可不论怎样,他们不能不管倒地的三叔\/三伯,只好把他拖着拽到牢房边缘,以免真的上演子打父。
魏允许被大伯抱着往后退,她还在半空中不停的踢腿怒骂。
“放开我,放开我!我偏要说!”
“魏君谈五经,白发死章句!
问以经济策,茫如坠烟雾!”
一听允初做出此诗嘲讽于他,魏忠邦突然直挺挺站了起来,目眦欲裂的指着她你你你个不停!
“打啊打啊,你不是很威风吗!”
“呸,平日里,你除了会对我撒气,会苛待我姐姐,你还会做什么!”
“你让我太失望了,你就是以严待人,宽以待己的无耻小人罢了!”
“你和你的风骨怎么不撞柱而死啊!”
“你舍不得吧!”
“你就是明明贪生怕死,想要名又想要命的酸腐之人!”
“我魏鸿鑫在此发誓,我不耻……唔唔唔……”
魏二伯本来一直听着的,心里也正爽快着,此时他突然伸手,死死捂住了允初的嘴,并把她挡在几个孩子身后!
几个哥哥按着允初裹挟在墙角,躲避了去而复返狱卒的视线。
隔壁的张伯伯父子,和伍伯伯父子,此时惊讶的眼睛都睁大了!
牢房内因为允初被压制,也变得安静起来。
伍伯伯反应最快,默默放下了自己的鞋,“咳,岁数大了就是不好,容易口渴卡痰,方才老夫咳嗽的声音是大了点,对不住啊。”
“那什么,可否劳烦小老弟送些茶来?”
“几时了!喝什么喝!喝西北风吧!”
“安静点,再敢闹就抽你们鞭子!”
……
从这天起,魏家人就没有再谈过这天的事,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不过,魏允初却是交到了新朋友的。
有憨厚淳朴的张雨生,有聪慧过人的伍泊允。
有聪慧但是极其话痨的伍泊州,甚至还有总是暴躁跳脚的伍伯伯。
当然,还有重换新生的张御史。
魏允初则是顺势抓住这次机会,让暴躁油条伍伯伯和新生张两人,给她家的这几个老实蛋哥哥弟弟们上上课。
顺便,她还带着朋友和弟弟们,在场上四处逛,与那些犯了各种事进来的囚犯们探讨人生。
当然,打群架也要安排上,男孩子不打架,这人生根本不完美!
晚上,他们也没闲着,又根据犯人们的犯事经过,生活记录,来进行探讨,辩驳,推敲和分析。
想要了解民间百情,除了妓院之内。
这里,已经是最贴合民间百姓,百情百态的集合点了。
现在他们既然进来了,那这里这么好的一个很好的学习地点,那是个千载难逢的学习的机会。
若是从这里学习,还能傻不拉几的,那就真的去该死了!
而魏忠邦,他被三家孤立了……
在这里,被孤立的后果很严重。
比如,白天做工,其他犯人抢他的窝头,没人替他出头。
其他犯人抢他的粥没人替他出头。
其他犯人闹事,找事推搡欺负他,只要没有魏家人瞧见,也没有人替他出头。
就算替他出头,也只是暗中找主犯谈判不要太过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