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趣阁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五月初的天,碧空万里,阳光的热度,也在悄然升温。

马车轮子碾在威宁县乡间的土路上,吱呀呀响得跟老头咳嗽似的。

苏康掀开马厢车的布帘子,一股子混合着泥土腥气、牲畜粪味儿和某种焦糊气味的复杂空气就灌了进来,呛得他鼻子一酸。

在他对面,柳青静静地坐着,手里还拿着一个账本,她也被这股气味熏得眉头一蹙。

赶车的王刚坐在前面车辕上,黝黑的脸膛绷得紧紧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坑洼的路。

张武骑着匹瘦马,在前头带着路,时不时回头看看,脸上带着点讨好又有点拘谨的笑。

“大人,前面就到五里坡村了,这一片地还算肥,就是佃户多。”

张武勒了勒缰绳,凑近了点汇报。

“嗯。”

苏康应了一声,目光却定在路边田垄上佝偻着腰的几个身影。

正是五月天,暑气开始蒸腾,几个农人赤着上身,皮肤晒得像熟透的酱肉,油光发亮,但筋肉嶙峋,肋骨根根分明。

他们正在挥舞着镰刀,动作缓慢,一下,又一下,收割着地里业已成熟的冬小麦。

汗水顺着他们深深凹陷的眼窝、干裂的嘴角往下淌,滴进脚下的泥土里。

地里种的冬小麦蔫头耷脑,叶子已经泛黄,麦穗长得稀稀疏疏。

“停车。”

苏康见状,连忙吩咐道。

王刚“吁”了一声,马车停在道边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

苏康踩着张武及时从马车上搬来的小马凳下了车,柳青也利落地跳下来,像个小精灵,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苏康背着手,像个普通过路书生,踱到离田地不远的田埂上。

一个看着得有五六十岁的老农,其实可能还不到四十,正弯腰拄着镰刀歇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巴巴地望着路上的马车。

“老丈,歇着呢?”

苏康尽量放缓和了语气,走近问道。

老农吓了一跳,赶紧放下镰刀,想躬身行大礼。

苏康连忙上前一步托住他沾满泥巴的胳膊:“别别别,不用客气!老丈,路过歇歇脚,讨口水喝而已。”

老农浑浊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惶恐,旋即被一种更深的麻木所取代。

他用沾满泥巴的手胡乱抹了把脸,指着旁边一个破瓦罐:“水……水在那边,倒是有,就是怕您喝不惯……”

他的声音,显得干涩沙哑。

张武很有眼色地跑过去,拿起瓦罐晃了晃,里面叮咚有水声,旁边还有个缺了口的粗瓷碗。他便倒了大半碗略显浑浊的水过来。

老农看着水,喉头滚动了一下,但没动。

“您喝,我不渴。”

苏康见状,也只好放弃了这个喝水的念头,急忙把碗推了回去。

老农这才小心翼翼地捧起碗,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水顺着嘴角和脖子流下来,湿了胸前破旧的单衣。

“天儿真热,活儿不好干吧?收成可好?”

苏康看了看地里的麦穗,状似闲聊。

老农放下碗,用手背擦了擦嘴上的水渍,叹了口气,那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有啥好干不好干的?命苦呗,生来就是扛锄头的命。今年又遭旱了,雨水少,您也看到了,这收成嘛……唉……”

他摇了摇头,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却没再出声,那未出口的话,比说出来的更沉重。

“租子交了几成?”

苏康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柳青站在一旁,拿着苏康给她的鹅毛笔,在悄悄记录着。

老农的手猛地一抖,眼神更黯淡了:“六成……东家说按约行事,一点不能少!剩下的……也就堪堪糊口,青黄不接的时节,还得靠野菜凑合……”

“六成?!”

苏康心里咯噔了一下,火上心头。

这简直是在刨地三尺刮油水!朝廷定的正租才多少?这威宁的地主真是黑到了家。

旁边一个稍微年轻些的汉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凑了过来,瘦得皮包骨,眼窝深陷:“老黄头还算好的咧!他那东家是本乡的李老爷,还算讲点情面。我租的是梁家村梁老爷他二舅姥爷的远房侄子家的地,七成!遇上点灾,就得卖儿卖女抵债喽!去年东厢二虎家的小丫头,才十四,哎……”

他说不下去了,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抠进泥巴里。

老黄头也垂下头,肩膀微微耸动。

不远处田间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混杂着孩童因为饥饿而发出的微弱哭声。

苏康只觉得胸口发堵,那秦韬玉的诗句“蓬门未识绮罗香”猛然撞进脑海,这何止是未识绮罗香,这是连裹腹都难!

这些农户的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十指夸针巧”?他们是在和泥土拼命!而他们的“嫁衣裳”,却不知被谁穿走了。

“大……大人……哦不,公子,您……您别听了,污了您的耳朵……”

老黄头局促地搓着手,想结束这沉重的对话。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肉香混合着酒气顺风飘了过来。

苏康扭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岔路上,一抬四人抬的崭新滑竿(轻便小轿)颤悠悠地过来了。

上面斜躺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胖子,肥头大耳,白净得发光,手里还捏着一根啃了一半的酱肘子,油光顺着嘴角往下滴。

滑竿旁边跟着几个穿着体面长衫的账房模样的人,还有两个家丁护院,手里拎着皮鞭,眼神凶悍。

“诶呦喂!这不是周老爷嘛!您吉祥!”

张武赶紧上前两步,躬身拱手,脸上堆满了职业化的谄笑。

那滑竿上的周老爷眼皮子都没抬,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自顾自嚼着肉。

他瞟了一眼田里的老黄头等人,像看蝼蚁一般,随手把啃光的骨头往田里一扔,差点砸到老黄头的破草帽上,轻飘飘地说:“天干,地头草都晒蔫了,你们手脚也给我麻利点!要是误了收割小麦,今年的租子……哼哼!”

那轻哼两声,让周围几个农人身体都瑟缩了一下。

苏康没说话,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看着那根油光锃亮的酱骨头孤零零地躺在泛黄的禾苗中间,又看看老黄头等人因常年劳作而弯折的脊梁,以及那瘦削汉子提到“卖儿卖女”时绝望的眼神。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眼前的景象比诗更直白——这还没到冻骨头的寒冬,只是寻常的五月天,就有冻得瑟瑟发抖的心和瘦得脱形的皮包骨!

一边是肥油滴答的酱肘子,一边是浑浊如泥汤的寡水;一边是呵斥佃户、视人命如草芥的随意,一边是战战兢兢、连不满都不敢大声喘息的麻木!

那“臭”的哪里只是肉?是人性的腐烂!那“冻死骨”的背后,是无数滴不敢流出的辛酸泪!

周老爷的滑竿吱呀吱呀地远去,留下一路熏人的酒肉气味,还有田埂上死一般的沉寂和压抑的恐惧。

柳青默默地记下“周老爷”、“七成租”、“梁老爷家二舅姥爷远房侄子家”、“卖儿卖女”。

苏康深吸了一口气,那混杂着粪肥、汗臭、枯草味和一丝绝望的空气猛地灌进肺里。

他拍了拍老黄头那硌手的瘦削肩膀,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马车。

上车前,他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这片寂静得令人窒息的田野,老黄头他们还在机械地举起镰刀,只是那背影更像一片即将被风吹散的枯叶。

“走!”

苏康的声音低沉得像从石磨底下挤出来。

马车再次启程,碾过黄土,也碾过苏康那心头的沉重。

王刚甩响了鞭子,声音在空旷的田野里格外刺耳,仿佛抽碎了某种沉默的枷锁。

趣趣阁推荐阅读:武炼巅峰百炼飞升录带着农场混异界唐朝好地主特种兵之种子融合系统邪王追妻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天唐锦绣太子的一千次告白:危险少女我在大唐卖烧烤唐羽穿越成太子的小说荒年怀孕被休,我回娘家赚疯了帝王绝宠:不做帝王妃(完结)神级火爆兵王从神探李元芳开始逍遥小憨婿樱花之国上的世界末日大清隐龙从黑夜中杀出一条路重生之战神吕布以三国为基,铸至高圣朝武道至尊我只想当个咸鱼王爷神三群聊:三国穿越成太子之步步为营从特种兵开始融合万物大唐再起农家小子的古代上进日常穿成山里汉的小医妻退婚后,高冷女帝后悔了龙魂兵王铁十字从李元芳开始重生都市仙帝张逸风姜凤华兴传九州,开局忽悠项羽做我哥诡三国叶宁罗舞苏倾城小说地中海霸主之路花豹突击队奋斗在沙俄战国称雄资本大唐邪龙狂兵穿越之直播大唐大唐嫡长孙!调教妖孽暴君:军火狂后最强之军火商人大明:史上最狠暴君大文豪
趣趣阁搜藏榜:洪荒之吾为帝尊推背图之大唐帝国大明皇家维修工疯鼠重回北魏相公,陛下又请辞啦三国:因长得帅被小乔捡回了家雉朝飞之铁骨柔情大唐:咸鱼的我被李二看穿了内心风起刈羽大明之我真不想当皇帝啊抗日之活着再见备前宰相装傻三年:从状元郎到异姓王三国:我与我父,喝退十万曹军纵横图大明之崇祯大帝当云天明穿成林如海太岁官婿既然重生了,这个皇位必须我来坐异世召唤之帝者为尊大秦规划师未央金屋赋岳氏传奇之逆世护宋水浒:换天改道黄金时代,风云二十年三国:开局反了汉灵帝魔兽争霸之天下竞技隋兵霸途精灵之守灵人1855美国大亨神医毒妃逆天改命最强黄巾大明永乐,从教导皇孙开始水浒:灌口李二郎传我就是能投进太子驸马逍遥小地主大神,来淘个宝呗!明左回到原始社会当大酋长了解历史之大汉王朝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明末灾年,我有一个中药交易空间大唐:我辩机,誓死不从高阳回到古代搞工业错妻:入赘半年你说我认错媳妇了曹操刘备,那些美人是我的架空历史:从天道盘点意难平开始梁山之梦
趣趣阁最新小说:带着漫威回北宋历史中的酒馆大宋伏魔司全球帝国从明末开始真理铁拳岂独无故锁腰!高阳她哭哑了求饶重回1950:我为国家造核弹!大明王朝1424:夺舍明仁宗从小媳妇要传宗接代开始大周第一婿嫌我功高诬我谋反?我真反了!朕佣兵百万,你喊我废皇子?娘娘们别作妖,奴才要出手了说好当废皇子,你偷偷当皇帝?郑锦:我在南明的奋斗生涯冰临谷重生1980,从手搓歼8开始为国铸剑让你做赘婿,你在朝堂一手遮天?书圣?诗仙?首辅?没错,都是我大唐躺平王三藏还俗朕乃天命大反派,开局怒斩重生女帝从侯府废柴到一字并肩王你们夺嫡,我靠娇妻偷家赢麻了!大楚武信君大明:一次呼吸一两银,殖民全球!列强?大秦面前哪个敢称列强?称霸世界:从建立国防军开始穿成少帝后我靠物理登基大乾风云起苍穹带着现代军火系统闯大明寒门状元路大明国师,教朱棣治国,朱元璋来听墙根穿成农家子,妻妾越多,发家越快退婚夜,我被公主捡尸了穿越大雍:从瞎子到千古一帝大明:我是崇祯,亡国倒计时两天铜镜约大唐太子的开挂人生一身反骨,你叫我爱卿大唐:我李承乾,绝不被废唐代秘史衣冠谋冢英烈传奇灾荒年,全村啃树皮,媳妇嫌弃肉太肥了明朝的名义历史风口,我率领军队统一全球锦衣血诏道藏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