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石的蓝光在空气中微微颤动，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搅动着。张尘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倒地守卫胸前的图腾纹路，冰冷的金属触感混杂着某种类似皮革的质地，让他心头一紧。
“这东西……不完全是盔甲。”他低声说，抬头看了眼胖子和秦教授，“更像是……某种生物改造体。”
胖子瘫坐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擦汗：“管它是不是人呢，反正现在躺下了就好。”
但没人放松警惕。张尘站起身，扫视四周，那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并未完全消散，反而随着夜光石的震动变得更加明显。
“走。”他只说了这一个字，便率先迈步向前。
三人背靠背缓缓移动，避开那些散落的盔甲碎片和血迹斑斑的地面。张尘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的登山绳，那是他在刚才战斗中用来勒住守卫的工具，此刻还带着些许湿滑的触感。
穿过大厅时，胖子用手电扫了一圈四周，光束掠过墙壁上的壁画，那些模糊的人形轮廓似乎在动，但等他定睛一看，又恢复了静止。
“我是不是看错了？”胖子嘀咕了一句。
“别多想。”张尘低声回应，“集中注意力。”
秦教授则低头检查地上的符号，时不时用笔记记录几笔。他的动作很轻，仿佛生怕惊扰到什么。
“这些图腾……”他忽然开口，“和我们在洞穴里看到的几乎一致，只是排列方式不同。”
“说明什么？”胖子问。
“说明这里不是孤立存在的。”秦教授抬头看向张尘，“而是一个更大系统的一部分。”
张尘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夜光石。石头的震动频率越来越快，像是感应到了前方某样东西的存在。
他们来到大厅尽头，一道通往内殿的阶梯出现在眼前。台阶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边缘处有明显的裂缝，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踏足。
“看来咱们真是第一批。”胖子松了口气。
“未必是好事。”张尘皱眉，“越少人来的地方，危险越大。”
他说着，率先踏上第一级台阶。木制结构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但他判断出承重尚可，才示意胖子和秦教授跟上。
楼梯蜿蜒向上，光线越发昏暗。胖子将手电调低亮度，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张尘则全程保持高度警觉，每一步都踩得极稳。
走到一半，秦教授突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张尘回头。
秦教授指了指墙上的一幅壁画，画面中央是一扇巨大的门，门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下方则是一群跪伏的身影。
“这段文字……”他喃喃道，“献祭之门，通向永恒。”
胖子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啥？献祭？你确定这不是‘欢迎光临’之类的友好提示？”
“不确定。”秦教授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座城堡不仅仅是居住地那么简单。”
张尘盯着那幅画看了几秒，随后转身继续往上走：“不管它是什么，我们现在只能往前。”
他们终于抵达阶梯尽头，一条狭长的走廊出现在面前。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铜制灯台，但早已熄灭多年。空气变得潮湿阴冷，像是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夜光石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受到了某种干扰。张尘察觉到这一点，立刻示意大家停下。
“关掉手电。”他低声命令。
胖子立刻照做，整个空间陷入一片幽蓝的微光中。三人屏住呼吸，贴着墙缓慢前行。
就在接近走廊尽头时，夜光石猛地一震，几乎脱手而出。张尘死死握住它，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吸力从前方传来。
“那边……有什么。”胖子咽了口唾沫。
张尘没有回答，而是慢慢靠近那扇半掩的铁门。门缝中透出一丝诡异的红光，像是某种火焰在燃烧，却又不带温度。
他伸手推门，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空旷的大厅，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石台，上面摆放着一个黑色的匣子。
“这是……”胖子瞪大眼睛。
张尘却没有急着过去，而是蹲下身，仔细观察地面上的痕迹。那里有一串脚印，似乎是刚刚留下的。
“有人比我们先来了。”他沉声道。
秦教授也注意到这一点，眉头紧锁：“如果这地方真像壁画描述的那样，那么这个人……很可能不是我们的朋友。”
胖子咽了口唾沫：“你们的意思是……我们不是第一个进来的？”
“没错。”张尘站起身，目光落在那个黑匣子上，“而且……对方可能还没走远。”
夜光石的震动越发剧烈，仿佛在催促他们做出决定。张尘深吸一口气，迈出一步。
就在这时，胖子忽然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这地方像是活的？”
张尘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胖子，眼神复杂。
“也许是吧。”他轻声道，“但我们已经没得选了。”
他抬脚，朝石台走去。
身后，铁门缓缓合拢，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而在更深处的阴影中，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悄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