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骄阳炙烤着校场,青石板地面蒸腾着热浪,空气里弥漫着火药与汗水混杂的气息。秦武帝关火华负手而立,玄黑龙袍在热风中微微鼓荡,冷峻的目光扫过场中操练的新禁卫军。
“砰!砰!砰——”
一排排士兵手持“大明版”自动突击步枪,枪口喷吐火舌,弹壳如雨点般砸落地面。远处的靶子瞬息间千疮百孔,木屑纷飞。
“陛下,这批新式火器已列装三千精锐,射程、精度远超旧式鸟铳。”兵部尚书躬身禀报,语气中难掩得意。
关火华微微颔首,指尖摩挲着一枚黄铜弹壳,淡淡道:“还不够。”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暗影堂全国总指挥陈玄烨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函,低声道:“陛下,太子殿下与海盗王阿卡……有密约。”
校场上的枪声骤然停歇,仿佛连风都凝滞了一瞬。
关火华接过密函,猩红的火漆印已被刀锋挑开。他展开信纸,目光如刀般掠过字句——太子竟许诺割让闽州三港,换取阿卡的海盗舰队助其“清君侧”。
“呵。”秦武帝忽然轻笑一声,指节一碾,密函化作齑粉从掌心簌簌飘落。“朕这儿子,倒是学会与虎谋皮了。”
陈玄烨额头沁出冷汗:“是否要即刻拿下太子……”
“急什么?”关火华抬眸望向天际,一只苍鹰正掠过皇城金顶。“阿卡的舰队到哪儿了?”
“探子来报,已过琉球,打着商队旗号。”
皇帝忽然抬手。校场尽头,十名禁军推出三尊覆着红布的庞然巨物。布帛掀开的刹那,黑铁炮管在烈日下泛出幽光——那是工部秘密研制的“雷神炮”。
“传令。”关火华抚过冰冷的炮身,“让水师佯败诱敌,待海盗舰队入泉州湾……”他猛地攥拳,炮架随之震颤,“朕要亲眼看看,是海盗王的木头船硬,还是大秦的火药硬。”
一个月后,泉州港外乌云压境。阿卡的旗舰“黑鲛号”甲板上,太子派来的使者正谄笑着展开海图:“三港交割文书已备妥,只等王爷……”
话音未落,桅杆了望台突然传来凄厉嘶吼:“火!水上着火了!”
海平线上,数百艘燃烧的小艇正顺风袭来,每艘都载满硝石火药。更远处,秦军战船竟全部降帆弃港,露出后方山崖上林立的雷神炮阵。
阿卡一脚踹翻使者,咆哮着拔刀:“中计了!转舵!快转——”
“轰!!!”
第一发炮弹直接撕碎了“黑鲛号”的船首像。爆炸的轰鸣中,十天后,战报送到秦皇御前,秦皇轻笑:“海盗?不过朕给太子上的活靶子罢了。”
当夜,太子被拘押到殿内。关火华正在摆弄一盘残局,头也不抬:“知道输在哪吗?”
太子惨笑:“儿臣不该信海盗……”
“错。”皇帝突然掀翻棋盘,黑白玉子噼啪砸落。“你错在把朕的宽容,当成了昏聩。这江山,从来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没有朕的四海杀戮,哪有大秦的万里江山。”秦皇关火华咆哮道:“如今的世界弱肉强食,你不打别人,别人就要打你,要想不被欺负就要足够强大,妇人之仁不适合在帝王家出现。”秦皇关火华开始歇斯底里的咆哮
殿外雷声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新式火枪队的踏步声由远及近,枪刺寒光映亮了太子绝望的脸。
秦武帝关火华站在御书房的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檀木案几。案上摊开的奏折里,是太子又一次为江南灾民请求减免赋税的谏言。
“妇人之仁……”皇帝冷笑一声,袖袍一挥,奏折被扫落在地。
他闭上眼,思绪回到三年前的皇家猎场
秋风肃杀,枯黄的草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年轻的太子手握燧发短铳,颤抖的枪口对准了一头受伤的母鹿。母鹿腹部中箭,鲜血染红了棕黄的皮毛,湿漉漉的眼睛却仍充满灵性,仿佛在无声地哀求。
“开枪。”关火华站在他身后,声音冷硬如铁。
“父皇,它……它还有幼崽……”太子的声音哽咽,手指扣在扳机上,却迟迟无法用力。
“帝王之路,容不得半分软弱。”关火华的声音像刀锋划过冰面,“要么开枪,要么滚回东宫。”
太子最终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陛下。”暗影堂总指挥陈玄烨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关火华睁开眼,眸中寒光未散:“朕的儿子,终究还是太仁慈了。”
陈玄烨低声道:“太子殿下心性纯善,或许……”
“纯善?”皇帝冷笑,“在这乱世,纯善就是愚蠢。”他转身,目光如炬,“陈玄烨,你的弟弟陈泰,还在辽东练兵?”
“是。”
“传旨,擢升陈泰为倭国大都督,坐镇江户,统辖倭地军政。”关火华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让太子随行。”
**倭国·丛林法则**
三个月后,倭国,江户城。
陈泰站在城楼上,俯瞰着这座异国的都城。街道狭窄,房屋低矮,百姓面黄肌瘦,眼神却透着狼一般的凶悍。
“殿下,倭国与中原不同。”陈泰侧目看向身旁的太子,声音低沉,“这里没有仁义道德,只有弱肉强食。”
太子皱眉:“可父皇派我来,难道是要我学习他们的野蛮?”
陈泰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残酷:“不,陛下是要您亲眼看看——没有铁血手腕的仁慈,会带来什么。”
当夜,倭国大名松平忠直发动叛乱,率三千武士突袭江户城。
箭矢如雨,火把映红了夜空。叛军嘶吼着冲上城墙,刀刃劈砍,血肉横飞。太子站在城楼中央,脸色苍白。
“殿下!”一名倭人刺客突破防线,挥刀直取太子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陈泰拔刀横斩,刺客的头颅飞起,鲜血溅在太子脸上,温热而腥甜。
“这就是倭国。”陈泰甩去刀上血迹,冷冷道,“您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您。”
太子颤抖着抬手,抹去脸上的血,瞳孔剧烈收缩。
三日后,叛乱平定。松平忠直被生擒,押至太子面前。
“殿下,此人该如何处置?”陈泰递上一把短刀。
太子盯着松平忠直,后者虽被捆绑,眼神却仍桀骜,甚至带着讥讽。
“放了他。”太子忽然道。
陈泰眯起眼:“您确定?”
“他若再反,我再杀。”太子声音低沉,却不再颤抖。
陈泰沉默片刻,忽然大笑,收刀入鞘:“好!这才是陛下想看到的!”
一年后,太子回朝。
关火华在御花园接见他,父子二人对坐亭中,石桌上摆着一盘残局。
“倭国之行,有何感悟?”皇帝执黑子,淡淡问道。
太子拾起一枚白子,稳稳落下:“儿臣明白了——仁慈不是软弱,而是选择。”
关火华指尖一顿,抬眼看向儿子。太子的眼神已不再迷茫,而是如淬火的钢,柔中带刚。
皇帝忽然笑了,笑声低沉而满意。
“很好。”他落下最后一子,棋局终了。
“这江山,未来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