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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泰号”的平价粮如同一场及时雨,顺着运河的支流漫延开去。江南的米价在第三日便跌回了平日的七成,虽未完全平复,却已足够浇熄最汹涌的民怨。流民聚集的城镇外,开始有官府设立的粥棚冒烟,虽然队伍依旧排得很长,但至少没人再喊着“要摄政王抵命”的口号了。

东方宸在早朝上将江南急报拍在龙案上时,靖北王萧锐的脸色青得像块铁,周氏鬓边的赤金点翠簪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却没再像前几日那般,句句不离“摄政王坐镇方能安抚民心”。

退朝的脚步比往日轻快些,东方宸几乎是径直走向那间被药香浸透的偏殿。李德全远远跟在后面,看着年轻帝王的背影,总觉得这几日陛下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眉宇间的戾气淡了些,连走路时玄色龙纹常服的衣摆扫过金砖地的弧度,都似乎柔和了几分。

殿门是虚掩着的,东方宸推门时,先闻见的不是往日那般浓重的苦药味,而是一丝极淡的、混着药香的墨气。他放轻脚步,看见殷照临正半靠在榻上,膝头铺着一张素笺,手里捏着支狼毫笔,似乎在写什么。

晨光从雕花窗棂斜斜照进来,落在他苍白的侧脸上,将那过长的睫毛染成了浅金色。他写得极慢,手腕微微悬着,每落下一笔都要停顿片刻,像是在积攒力气,写完一个字便要侧头低咳两声,咳完又立刻挺直脊背,继续落笔,玄色寝衣的领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露出一小片同样苍白的肌肤。

“皇叔。”东方宸放轻了脚步,走到榻边。

殷照临手一顿,笔尖在素笺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墨点。他转过头,眼底还带着刚咳过的水汽,看见东方宸时,那双总是清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放下笔,微微颔首:“陛下退朝了。”

“嗯,江南的急报,米价稳住了。”东方宸的目光落在那张素笺上,上面写着几行字,是关于漕运备用码头调度的,笔锋依旧苍劲,却比往日瘦硬了些,像是写字的人没力气将笔按下去,“太医不是说让你静养吗?怎么又动笔了。”

他说着,伸手便想去拿那支狼毫。指尖离笔杆还有半寸时,殷照临却先一步将笔收了回去,动作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

“些微琐事,记下来免得忘了。”殷照临将素笺往榻里侧挪了挪,避开东方宸的视线,声音里带着病后的沙哑,“沈东家肯出手,倒是……意料之外。”

东方宸的指尖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插在袖中,指尖却能感觉到方才几乎要触到笔杆时,那若有若无的、属于墨香的微凉气息。他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还是皇叔当年有远见,留了这么个可靠的人。朕去见他时,他一听见你的名字,立刻就应了,说要拼着老命护着你想护的百姓。”

他刻意加重了“你想护的”几个字,目光落在殷照临脸上,想看看他的反应。

殷照临的睫毛颤了颤,没接话,只是抬手掩住唇,低低咳了几声。这次咳得不算重,却让他本就苍白的唇色褪得更淡,连带着眼尾都泛起一丝极浅的红——那是旧伤牵扯时独有的痕迹,像雪地里溅了一点胭脂,脆弱得让人心惊。

“又不舒服了?”东方宸立刻上前一步,想去扶他的肩,手伸到一半却猛地停住,转而拿起榻边矮几上的青瓷药碗,“药温着呢,趁热喝了吧。”

那碗药是太医刚熬好的,里面加了润肺的川贝,药香里带着点微甜。东方宸端起来时,指尖不经意碰到了碗沿,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漫上来,让他想起昨夜在沈万山家,触到老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时的感觉——同样是温度,却一个踏实,一个惊心。

殷照临看着他递过来的药碗,没立刻接。他的目光落在东方宸的手腕上,那里的玄色袖管因为抬手的动作滑上去了些,露出一小片肌肤,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还有手腕内侧那颗小小的朱砂痣——那是他小时候教东方宸练字时,总觉得这颗痣像砚台里滴了点朱砂,还笑过他“天生该握笔”。

“陛下……”殷照临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昨夜……去见沈东家,没惊动旁人吧。”

东方宸递药碗的手顿了顿:“只带了两个影卫,没人知道。”他明白他的意思——帝王深夜私会粮商,传出去难免被人嚼舌根,说他为了保摄政王,不顾体面。

殷照临这才接过药碗,指尖触到碗沿时,两人的手极短暂地碰了一下。东方宸的手温总是偏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热度,而他的指尖常年微凉,还带着刚握过笔的墨气。

像前几次一样,两人都迅速收回了手,仿佛那触碰带着刺。

殷照临低头喝药,药汁微苦,却没像往日那般难以下咽。他能感觉到东方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是朝堂上那种带着审视的、帝王式的注视,而是带着点……他说不清的东西,像春日里晒过的棉被,暖烘烘的,却又让人不敢靠得太近。

“江南的流民,户部已拨了赈灾粮,让李大人带着去了。”东方宸没话找话似的开口,目光落在榻角堆着的几卷舆图上,“备用码头那边,老漕工说至少还得半个月才能完全疏通,不过每日运粮的量,能赶上从前的三成了。”

殷照临喝完药,将空碗放在矮几上,用锦帕擦了擦唇角,轻声道:“李大人是务实的,老漕工……当年修码头时,臣记得有个姓王的把头,手艺好,也忠心,陛下可……”

他说着说着,忽然停住了,因为东方宸正弯腰,伸手去够榻角那卷《江南漕运图》。少年帝王的动作带着点不熟练的小心翼翼,怕碰着他似的,腰弯得很低,玄色常服的后领绷紧,露出一小节清瘦的脊梁。

那卷图是殷照临前几日让侍女拿来的,上面用朱砂笔圈了几处险滩,还有他写的小字批注,字迹因为咳疾而有些抖,却依旧清晰。东方宸展开图时,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那些小字上,指尖无意识地顺着笔迹划过,像是在描摹什么。

“这里……”东方宸指着一处被朱砂圈住的码头,“前世……皇叔就是在这里落水的,对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前世”两个字,像颗石子,狠狠砸进两人之间那片一直小心翼翼维持着的、平静的水面。

殷照临的脸色倏地白了几分,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他猛地抬头看向东方宸,眼中带着震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像是被人戳破了深藏多年的秘密。

东方宸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不该说这个的。重生的事,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是他对抗命运的武器,也是他面对殷照临时,最深的愧疚和软肋。

“朕……”他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能看到殷照临眼底的惊涛骇浪,能看到他因为这句失言而微微颤抖的睫毛,能闻到空气中突然变浓的药味——那是他紧张时,咳疾便会加重的征兆。

“陛下……”殷照临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说什么……胡话。”

他别过头,看向窗外,晨光落在他苍白的侧脸,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突然变得幽深的阴影。他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种种——东方宸突然变了的态度,他对江南局势异乎寻常的熟悉,他阻止自己亲征时的急切,他深夜守在自己榻边试药的决绝……还有方才那句“前世”。

难道……

一个荒谬却又让他心跳加速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缠上心头。

殿内陷入了难堪的沉默,只有更漏滴答滴答地响,敲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

东方宸看着殷照临紧绷的肩背,心里又悔又急。他不该这么冒失的,他明明是想护着他,却总在不经意间,把两人都推到更尴尬的境地。

他伸出手,想去拍拍殷照临的肩,想告诉他“别怕,朕不会再让你出事了”,可手刚抬起,就看见殷照临因为方才的震惊和紧张,又开始低低地咳嗽起来。

这次的咳嗽比刚才重些,他弯着腰,一只手紧紧按住心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撑在榻上,指腹抵着锦被,将那柔软的料子攥出了几道褶皱。

“皇叔!”东方宸连忙上前,这次没再犹豫,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掌心贴在他微凉的衣袖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怎么又咳了?是不是药太苦了?还是……”

他的声音里带着急惶,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殷照临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靠在榻背上喘息,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他抬眼看向东方宸,眼底的震惊还没完全褪去,却多了些别的东西,像迷雾里的灯,隐隐约约的。

“陛下……”他看着东方宸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忧,看着他因为急惶而微微泛红的耳尖——这是他从小就有的习惯,一着急耳根就红,像只炸毛的小兽。

殷照临忽然轻轻挣开了他的手,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他抬手,用锦帕擦了擦唇角,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平静,却又带着点不一样的意味:“臣没事。陛下……国事繁忙,不必总守着臣。”

东方宸的手僵在半空,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他衣袖的微凉触感。他看着殷照临重新恢复了那副清冷淡漠的样子,像给自己罩上了一层冰壳,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烦躁。

他明明是想对他好,明明是想弥补,明明是怕失去他……为什么总是弄巧成拙?

“朕守着皇叔,也是国事。”东方宸没好气地说,语气带着点少年人的别扭,“你是大靖的摄政王,你的身体,就是国事。”

殷照临看着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意很淡,像水墨画里轻轻扫过的一笔,却让他清瘦的侧脸柔和了许多。

“陛下这是……强词夺理了。”他说,声音里没了方才的疏离,反而带着点极淡的、近乎纵容的意味。

东方宸一愣,看着他眼底那抹极淡的笑意,心头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暖的,麻麻的。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别过头,假装去看那卷漕运图,耳尖却不受控制地更红了。

殿内的气氛又变了。不再是方才的尴尬沉默,也不是往日那种君臣之间的拘谨疏离。药香和墨气混在一起,竟生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来。

殷照临靠在榻上,看着东方宸低头看舆图的背影,看着他因为耳尖发红而微微绷紧的脖颈,忽然觉得心口那处旧伤带来的闷痛,似乎轻了些。

他想起昨夜侍女读的急报,想起沈万山那句“王爷信得过我”,想起东方宸深夜私访粮商的背影……有些东西,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

就像江南那场被强行压下去的惊澜,表面上看是平复了,底下的暗流却依旧汹涌。而他们之间这丝丝缕缕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像缠在惊澜网上的丝线,看似纤细,却已经紧紧地、牢牢地,将两人缠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陛下,”殷照临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那卷图……臣给你讲讲吧,哪些地方容易藏着暗礁,哪些码头的木桩该换了。”

东方宸猛地回头,眼底带着惊喜:“好。”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个靠在榻上,声音低哑却清晰;一个蹲在榻边,听得专注,偶尔抬头时,目光会不经意地撞上对方的视线,然后像触电般移开,却又忍不住再偷偷看过去。

更漏滴答,药香袅袅。惊澜未平,情丝已缠。这乱世棋局里,最意想不到的变数,或许从来都不是权谋诡计,而是这悄然滋生、却坚韧无比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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