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吗?”林晚照大方的扬眉,“那呆子整天在校场摔打,得给他编条结实的。”
丫鬟很快把丝线送了过来,夜玲珑执起红绳示范:“这次教你们编双珠的,看着~先打个双联结固定...”
苏光瑶心灵手巧,金线在她指间流转,不一会儿就编出了雏形。林晚照却笨手笨脚,几次都把红丝线缠成了死结,气得她直跺脚。
“你呀,”夜玲珑笑着帮她拆开错结,“编这个要用巧劲。”
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好不容易编完后,林晚照满心欢喜的捧着自己编的同心结左看右看,突然余光瞥见苏光瑶手上那条已经编好的精致手绳,她突然促狭地撞了下苏光瑶:“你这结编得这么好,莫不是心里有人了?”
“胡说什么!”苏光瑶耳根微红,赶紧把编好的手绳往袖里藏,“我...我就不能自己戴了?”
“唉!这同心结光自己戴有什么意思!”林晚照拖长声调,眼中闪过狡黠,“玲珑和太子殿下身边可多的是单身公子呢!黎公子,楚公子,云公子,欧阳公子,哪个都是人中龙凤,夫婿人选啊,咱得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夜玲珑闻言轻笑:“晚照这是要做媒人?”
“那是自然!”林晚照一把揽住苏光瑶的肩膀,“咱们光瑶这般才貌,可不能便宜了外人。快说,到底中意哪个?”
苏光瑶羞得直跺脚:“你这死丫头,越说越离谱了!”她作势要去捂林晚照的嘴,“我看你是被魏世子带坏了,整日里净想这些!”
林晚照大笑着躲到夜玲珑身后:“瞧瞧,还不好意思了!要我说啊...”
“小姐。”下人适时出现,忍着笑意打断道,“午膳好了,老将军说鱼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人这才止住笑闹,收拾了丝线往花厅走去。
花厅内,膳桌上摆满了家常菜,居中的青花瓷盆里卧着两条清蒸鲥鱼,银鳞未褪,上头铺着嫩黄姜丝与翠绿葱椴,蒸腾的热气带着鲥鱼的鲜香扑面而来。
老将军林烈手持玉箸,笑呵呵地招呼:“这鲥鱼啊最讲究火候,多一分则老,少一分则生。”说着手腕一翻,利落地将鱼腹最肥美的部位夹给夜玲珑,“郡主尝尝,这鱼脂最是滋补。”
转而又给苏光瑶夹了块鱼背:“瑶丫头爱清淡,这背上的肉最是鲜嫩。”最后将鱼尾最活络的部分夹给林晚照,“你这丫头整天蹦跶,吃这个最补筋骨。”
林晚照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祖父,这鱼比上回的还鲜呢!”
“那当然!”林烈得意地捋须,“今早才从江里捞起,一路用活水养着送来的。”说着又给三人各舀了勺鱼汤,“这汤头是用火腿、干贝吊的,香得很,趁热喝。”
夜玲珑细细品味,赞叹道:“这鱼肉细嫩如豆腐,却又带着河鲜特有的香味,老将军府上的厨艺当真了得。”
“郡主喜欢就多吃些!”林烈开怀大笑,又给三人布了些时令菜色,“这鲥鱼一年就这时候最为肥美,等过了季后可就没这么好吃咯。”
林晚照正埋头扒饭,林烈突然用指节扣了扣她的桌子:“慢点吃!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祖父!”林晚照不满地抬头,“我这不是饿了嘛!”
“饿了也不能这么没规矩。”老将军嘴上训着,手上却实诚的把一盘酱牛肉推到她面前,“你看看人家郡主,再看看瑶丫头吃的多文静,你都是大姑娘了,还不斯文些。”
“再过一年祖父该给你说亲了。”老将军继续说道,“你也不小了...”
“孙女还小!”林晚照立刻打断,“过两年再说也不迟!”
老将军摇摇头:“都十五了还小?你看看人家郡主就比你大一岁...”
林晚照赶紧扒了两口饭,含糊道:“吃饭吃饭,鱼都要凉了。”
林烈无奈的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你这丫头,每次提到亲事就这副德性。”
一顿饭吃得热闹非凡,宾主尽欢。散席时,老将军似乎想起什么,悄悄拉住夜玲珑:“郡主,到时候可要对那北燕三公主提防着些,那三公主可是看上太子殿下好久了。”
夜玲珑赶紧小声道谢:“多谢老将军提醒。”
走出大门,日头已经西斜,二人在将军府门前与林晚照告别。
“快进去吧。”夜玲珑转身对林晚照说道,“你祖父方才多饮了几杯,你回去记得让厨房给他煮碗醒酒汤。”
林晚照摆摆手:“知道啦,你们路上当心。”说着突然压低声音,“光瑶要的胭脂,记得也给我带两盒。”
苏光瑶闻言,促狭地眨了眨眼:“哟,某人也开始知道打扮了……”
“你闭嘴!”林晚照作势要打,三人笑作一团。
“走了走了。”
夜玲珑笑着摇摇头,带着翠柳上了自家马车。苏光瑶也领着自家丫鬟杏儿上了另一辆马车。
马车行至岔路口时,夜玲珑掀开车帘:“光瑶,我还要去趟仙医堂,就此别过了。”
苏光瑶从车窗探出头来:“记得我的胭脂!每个颜色都要。”
“贪心鬼,你用的完吗!”夜玲珑笑骂一声,吩咐小顺将马车转向白虎大街方向。翠柳在一旁抿嘴偷笑:“小姐,苏小姐这是要把北燕的胭脂铺都搬空呢。”
马车在仙医堂门口停下,夜玲珑下了马车,对夜小顺道:“小顺,你先和翠柳回府吧,我晚些时候自己回去。”
夜小顺恭敬点头:“好。”
翠柳也笑着点头:“知道啦,到时候定是太子殿下送小姐回来。”说完便跟着小顺上了马车,临走前还不忘冲夜玲珑眨了眨眼。
夜玲珑走进仙医堂大堂,里面静悄悄的。
师傅凌霄子正歪在摇摇椅上打盹,灰白胡子随着呼吸一翘一翘的;云清墨趴在药柜边,手里还攥着一把折扇;欧阳少恭仰头靠在椅背上,睡得正香。
只有黎茂端坐在案前,正翻着一本医书。
“师姐来了!”黎茂笑着与夜玲珑打招呼。
“嗯,刚从将军府过来。”她轻声道,给自己倒了杯水。
两人说话间,凌霄子的鼾声突然停了,老人家咂咂嘴睁开眼睛:“丫头来啦?”这一声大嗓门一下子把另外两位也惊醒了。
云清墨迷迷糊糊抬起头,揉着发麻的手臂:“师妹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夜玲珑放下茶盏。“昨儿个忘记给你们说了,因着厉天行的事,明日就要出发。王府的马车一早就来接你们。”
欧阳少恭伸着懒腰站起身:“哎哟,我这脖子……”听到她的话瞬间呆住,“明日一大早就走?”
黎茂合上医书:“师傅,师兄,你们的行李可备妥了?”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昨日在夜玲珑空间里扫荡的那一大背包东西。“妥了妥了!”三人异口同声。
黎茂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怎么感觉三人怪怪的。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夫!快来看看我家孩子!”一位妇人抱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冲了进来,孩子双眼紧闭满脸通红,额头上冒着冷汗。
夜玲珑一探额头:“大婶子,别急,这孩子是中暑了。”她利落地从药柜取出一罐早已去掉包装的藿香正气水,又对黎茂道,“师弟,取银针来。”
灌下药水,又在孩子虎口扎了几针,不一会儿小家伙就睁开了眼。妇人付了银子后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走了。
不一会儿一瘸一拐的进来个捂着腰的大汉:“大夫,劳烦帮我看看我这腰,今儿个一早搬粮袋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