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的火焰在沉默中噼啪作响，映照着斯莱特林们各异的表情。
德拉科站在休息室中央，灰蓝色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嘴角挂着挑衅的弧度。
“周五晚上，地窖私人舞会。”他的声音清晰而冰冷，像一把银刀划开空气，“所有人都要来。”
没有人回应。
潘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布雷斯的嘴角绷紧，西奥多·诺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那里突然出现了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
克拉布张了张嘴，又迅速闭上，像条缺氧的鱼。
他们都知道这场舞会意味着什么——
一场公开的站队，一次对艾德里安·冯·莱茵斯坦的挑衅。
“为什么是周五？”布雷斯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周六不是更好吗？大家都没课……”
德拉科的瞳孔微微一缩。
周六是艾德里安回来的日子。
只有他知道。
“我说周五就是周五。”他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本该有一枚戒指，“还是说……你们更愿意参加别的什么人的聚会？”
阿斯托利亚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温暖的指尖覆上他冰凉的皮肤：“别这样，德拉科，大家只是需要时间准备。”
她的声音柔和，却让整个休息室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她在替他找台阶下。
但德拉科不需要台阶——
“听着。”德拉科甩开阿斯托利亚的手，向前一步，魔杖尖有意无意地划过最近的沙发扶手，留下一道焦痕，“谁要是不来——”
他的目光扫过高尔和克拉布，两人立刻缩了缩脖子。
“就是不给我马尔福面子。”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砸在休息室里，纯血家族的孩子都明白它的分量。
——不给马尔福面子，意味着在未来的社交圈、商业合作甚至家族联姻中都会被边缘化。
但更可怕的是……不给莱茵斯坦面子会怎样？
潘西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德拉科，你确定要——”
“非常确定。”他打断她，突然一把搂过阿斯托利亚的腰，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响亮的吻，“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格林格拉斯小姐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
虚张声势的表演。
他的嘴唇根本没有真正碰到她的皮肤。
被突然拉入怀中的阿斯托利亚微微睁大眼睛。
她能感觉到德拉科的手臂在发抖，他的心跳透过校袍传来，又快又乱，像只被困住的鸟。
这不是拥抱，这是枷锁。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回抱住他，手指在他后背安抚性地拍了拍——就像母亲安抚做噩梦的孩子。
这个动作让德拉科的身体僵了一瞬。
太像了。
当德拉科终于放开阿斯托利亚时，休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固体。
“装饰就用银绿色。”他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潘西，你去和厨房交涉点心；布雷斯，负责音乐。我要这场舞会完美无缺。”
他的命令得到了机械的点头回应，但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说同一句话：
你完了。
等他回来，你完了。
西奥多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毯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突然想起还有篇论文……”
“周五晚上，西奥多。”德拉科的声音甜得像毒药，“别忘了。”
石门关上的瞬间，休息室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窃窃私语。
“他是不是中夺魂咒了？”
“莱茵斯坦知道会杀人的……”
“我妈妈会让我退学的……”
德拉科假装没听见，转身走向楼梯。
在踏上第一级台阶时，他突然听见潘西用颤抖的气音对布雷斯说：
“你看到他的左手了吗？一直在摸无名指……梅林啊，他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
石门重重关上，截断了后半句话。
男生寝室里，德拉科从枕头下摸出那封被揉皱又展平无数次的信——艾德里安写了一半的残信。
“北海......”
他魔杖一挥，信纸燃起蓝色火焰，灰烬飘落在床头柜上那盒未拆封的德国饼干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