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人静。
破旧的出租楼底下,突然停放一辆黑色的豪车。
司机从车上缓缓下来后,走向后座拉开门,语气恭敬道:“沈先生,到了。”
沈济川从车上走下来,他身子修长,穿着一身黑色,与夜色相融,整个人显得气息非常阴郁。
“就住在这?”他眸光鄙夷的瞥了眼眼前的老破小。
手下点头,径直走在前头带领着他。
“砰—”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工具,手脚利落的将整个锁撬开。
沈济川走进了这间仅仅只有不到二十平方的小屋子,他连站着都觉得无从下脚,脸色更加难看了,他阴沉的盯着那名手下:“我让你找个可靠的人,你就是这么找的?!”
手下一脸慌张:“对不起先生,一般干护工的基本都是这条件,而且当时情况着急,我顾及夫人的身体急需有人照顾,这才挑了个有丰富经验的。”
沈济川冷冰冰道:“接下来给池嫣挑护工,必须精心筛选,我不允许在出现这种情况。”
手下连忙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的交谈声吵醒了正在打鼾的护工阿姨,她睁开眼睛看到两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吓得惊慌大叫:“啊!救命啊!有贼啊!”
手下立刻上前用抹布堵住了她的嘴巴,“你好好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护工阿姨定睛一看,对视上沈济川那双漆黑又阴郁的眼神,瞬间激灵,连忙挣扎。
手下松开手:“识相点!”
护工阿姨大口呼吸,颤颤巍巍道:“沈先生,您这三更半夜怎么强闯我的屋子呢?我这也没有什么你可以贪图的呀!”
沈济川讥讽一笑:“你以为我能图你这张老脸,还是图你站不下三个人的破地方?”
护工阿姨被他的直言直语,脸色也不好看:“那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我都不知道接了多少单活了,有钱人我也接触不少,就没有像你这这样,这么难伺候的。”
“事多不说,还要求这那,让我去法庭当证人,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她叨叨絮絮,没看到一旁手下警告的眼神,一股脑的抱怨。
沈济川脸色面不改色,却能感受到他那股寒气更加冷了,就见他朝手下看了眼。
那人立马领悟,抓起护工阿姨的领子将她狠狠的甩在地上。
“哎哟!”护工阿姨疼得面色扭曲,叫得凄厉。
那手下可不管她,拳脚相加狠狠的朝她后背、肚子,直到她痛苦得一句话叫不出来了,他这才堪堪收手。
沈济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蜷缩着像只死虾的人,冷酷的眼神毫无半点动容:“现在还有意见吗?”
护工阿姨又怕又疼的摇头,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惊慌恐惧,仿佛他就是个恶魔般。
沈济川冷冰冰道:“当初我问你夫人状态如何,你跟我说吃好睡好。”
“结果。”
他皮鞋往前一步,狠狠的碾压她的手指,语气发了狠:“你敢私底下竟然敢偷偷虐待她,几天不给她一点饭吃,吊着她生命,你怎么敢这样对她的!”
护工阿姨没想到他大半夜居然是为了来追究池婳的事情,她冤枉的摇着头:“沈先生,这个跟我没关系啊,是夫人她什么都不肯吃。”
“而且,也是你指使的,说可以用营养液,不然我说什么都不敢啊。”
沈济川眸光一暗,“我有让你对我隐瞒她的情况吗?”
护工阿姨愣了愣。
沈济川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将无名指的婚戒在她面前展示,他眸光盯着那枚婚戒,眼神痴迷,“我的夫人背叛了我,移情别恋,还把婚戒扔掉了。”
“可我做不到她那样绝情,我婚戒依旧每天都带着,我坚信有一天她还会回到我的身边。”
“我那么爱她,在你眼里却差点被你害没了命。”
沈济川说着,掐住她的脖子。
他眸光阴鹜,“如果不是你这个蠢货,没好好照顾她,她这次就不会那么恨我。”
“你该死,你知道吗,啊!”
“你真该死。”
护工阿姨被他掐得眼睛翻白,脸色涨红。
她算是看明白了。
眼前这个人简直是人面兽心,就是个畜生啊。
她艰难的死死看着沈济川,从牙缝里挤出句话:“你......才是杀死你老婆的,最终凶手。”
“不可能!”沈济川眼眸掀起狂风暴雨般,表情狰狞,手下的力道也跟着收紧。
手下眼见那阿姨马上窒息过去了,连忙出声道:“先生!冷静!她后面还有出庭作证,还有用的!”
沈济川那双疯狂的眼神在这一刻才找到了一丝冷静,他手一松,那阿姨犹如泄气的气球倒在了地上。
手下连忙探了下鼻息,还有气息后,他微松口气。
沈济川冷冰冰道:“把她关在这半个月,不准给任何吃的,饿了就给她用营养针吊着!”
手下被他的手段吓住,他后背发凉,不敢说什么,“是。”
......
池婳并不知道沈济川正在疯癫的路上,自从得知判决结果后,她一夜好梦,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体都不疼了。
她看向窗外,暖阳照射进窗户,整间屋子亮堂堂的,驱散了她心头所有的阴霾。
她的好心情就连今日来检查的护士都感受到了,她笑着打趣道:“池婳,今天怎么啦?心情这么高兴。”
池婳朝她扬唇一笑,“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我想去见见约翰医生,可以吗?”
护士点头,“当然可以,那我去拿个轮椅轻轻推你出去。”
池婳被她推着来到约翰门口,她知道这是傅泠舟将国外请来的顶尖血液科的专家。
他性格不像高院长那般,会安慰劝导她,约翰反而是公事公办,非常有自己的态度。
约翰正在整理文件,抬头看到她进来,眉眼微动,但很快就平静:“今天怎么想来了?”
池婳推着轮椅来到他的面前,坦诚的表达道:“约翰医生,我知道我的病很凶险,甚至目前存活率的案例全世界就那么一两例。”
“但是,我还是想好好的活下去。请您告诉我我的身体真实情况,治疗方案,以及我需要做什么配合你吧。”
她的目光明亮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