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长胜的门前车不怎么多,葛涛没在,跟大老板去办事。
老谢出任务,长胜只有李宏伟一个老板当班。
保安小姚也走了。
李宏伟发现小姚跟葛涛的关系不寻常,葛涛一旦要去见道上的人,就带着小姚。
他要是出去找女人,就不带着小姚。
长胜的三个老板,曾经碰过一次头,开过一次会。
李宏伟和老谢都对葛涛有意见,不是旁的事情,是女人的事情。
老谢说:“六子,你找女人我老谢管不着,但你不能碰长胜的服务员。”
老谢说的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李宏伟说的就不客气了,他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六子你要是裤腰带系不紧,就到外面祸祸去,要是把长胜弄成你的后宫,我和老谢肯定和你翻脸!”
葛涛说:“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动咱们家的服务员了?刘艳华摆在我跟前,我都没动。”
李宏伟说:“你是不想吗?你是不敢动,你怕动了刘艳华,刘艳华从此就黏上你,你抖落不掉!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
老谢说:“六子,以前那个什么小七,什么老幺,不都是你的铁子吗?
“我和宏伟的意思是,咱家的服务员你不能动,外面跟你扯犊子的那些女的,你也不许往回领!”
葛涛有点急眼,说:“你们是我爹呀,管这事?我爹都进坟墓了,你们还管?”
李宏伟说:“你要是戒不了色,那你也得讲究点,刚才老谢说了,一不能动咱家的服务员,二,外面的不许往回领,剩下的,你爱咋着咋着,身体都掏干瓤子了,也没人管你!”
最近一段时间,葛涛经常晚上骑个摩托车走了,小姚在门口值班,李宏伟就问一句:“他又看上哪个舞厅的女人?”
小姚摇头笑,说:“六哥泡女人也不带我。”
如果葛涛走了,门口的小姚也不见了,李宏伟就明白,葛涛是去会道上的人。
长胜开起来不容易,道上的人还从来没到长胜祸祸过,自从跟小巴黎的冯老板较劲之后,一直还算太平。
不过,晚上这里只有他当班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担心。
总觉得长胜好像江水里的一叶扁舟,一旦风浪大,就可能把这艘小船掀翻。
这跟机械厂不一样,就算是让李宏伟现在当厂长,代替杨厂长的位置,他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是固定的一艘巨轮,如果沉没,也是所有人陪着他一起葬,但长胜不一样。
这天晚上,客人虽然不多,但都压桌,一直不走。
李宏伟也不能关门撵人,只能让小姚把大厅里的灯都打开。
正在办公室里闭目养神,田小雨来了,说下周日有个饭局,让李宏伟务必参加。
李宏伟说:“周日中午还是晚上,要是晚上不行。”
田小雨说:“晚上怎么不行?”
李宏伟说:“你看长胜,现在就我一个人当班,我能离开吗?要是有事儿,那不乱套了吗?”
田小雨说:“下周日,无论如何,你都要参加这个饭局。”
李宏伟纳闷地说:“啥事儿?这么重要?”
田小雨说:“我妹妹订婚。”
李宏伟愣住了:“不是前两天刚介绍个对象吗?这订婚?坐火箭处对象啊,速度这么快?”
田小雨笑了,趴在办公桌上看着李宏伟说:“还是原先的祁少爷,小雪和他一直处着,没断。
“我以为断了,但祁少爷说没断,我们领导也想早点给两个人订婚。”
李宏伟像不认识田小雨似的:“你要把自己的亲妹妹嫁给祁少宝,那是个纨绔子弟,还打过小雪,你忘了?这样的人还能嫁?”
田小雨说:“我以为两人没事了,谁承想他们还处着呢,处得挺好,那就先订婚,等明年小雪毕业就结婚。”
李宏伟说:“你们家的事我不参与,这饭我不吃。”
田小雨见李宏伟脸色不悦,她停顿了一下,撩了李宏伟一眼:
“你是不是因为静安的弟弟静禹被祁少宝打了,记恨他呀?”
李宏伟说:“跟静安和静禹没关系,反正提到祁少宝这个人我就膈应,你呀,聪明一辈子,我就想不透,为什么你要把妹妹往火坑里送!”
田小雨不高兴了:“你说的这是啥话啊?我为了妹妹好,一开始是我介绍两人认识的,现在他们自己又处到一起——”
门外小姚喊:“李哥,客人要走,算账——”
李宏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灯光下,田小雨的脸色有点苍白。
——
静安再去服装店买衣服,人也大胆了一些,把母亲缝好的吊带,穿在身上卖衣服。
以往,静安不好意思穿这么露的衣服卖货,这次,她想好了,身上这件衣服非卖掉不可,她不能没挣工资先赔钱。
别说,静安这个办法不错,这一天,卖了五六件吊带裙子。不过,这个裙子便宜,静安卖掉一件,只拿两元提成。
之前跟店主说好的规矩,店主总是自己破了规矩。
静安忍着,没到一个月要是辞职,店主不会给她工资。
静安身上这件吊带裙子,却一直没卖掉。因为这个裙子本来就瘦,紧身的,何况,腰里又被静安的母亲缝了一下,更紧了,别人都穿不了,这件裙子倒是剩给了静安。
店主告诉静安,晚上要出门上货,让静安跟着去,服装店由店主的丈夫来看店。
下午,刘艳华来了,她逛商店买衣服,顺便和静安说会儿话。
看到静安穿着吊带,她眼睛放光地说:“你这身材也太好了,我都嫉妒你。这个裙子有没有大号的,给我来一条。”
静安摇摇头:“店里没货了,我晚上和店主去哈尔滨上货,给你上一件,你要啥颜色的?”
静安身上这件吊带裙是枣红色的,这个颜色,显得她的脸色特别柔和。
刘艳华说:“有杏黄色的吗?我喜欢黄色。”
静安说:“等我上货的时候给你挑一件。”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来了顾客,静安去招呼顾客,刘艳华去别的精品屋逛。
她逛了一路,累了,买了两碗冷面,拿到静安的店里,请静安吃冷面。
刘艳华说:“你知道吗?六哥又泡了一个女的。”
静安说:“他的破烂事,我才不想知道呢。”
刘艳华看了静安一眼,一边用筷子挑着冷面吃,一边说:
“那个女人长的一点也不好看,岁数也大,我就不知道,这个女的哪块吸引刘六哥呢?”
静安心里一动,说:“她不是舞厅的吧?”
刘艳华说:“咦,你咋知道的?你见过他们俩?”
静安冷笑一声:“姓葛的就是那样的人,你上赶着不是买卖,这女的肯定是良家妇女。”
刘艳华说:“良家妇女,还跟六哥?”
静安说:“不信,你问他去。”
晚上,静安把冬儿送回娘家,给九光打了传呼,说她晚上和店主去哈尔滨进服装。
九光回了话:“店主自己去进货呗,你跟着干啥?”
静安说:“店主让我跟着,她一个人进货,没有人给她看货。”
九光说:“那这一晚上咋算钱呢?”
静安说:“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九光说:“你就唬吧,没有我,你就得让人骗死。”
静安顶了九光一句:“没有你,我活得更好!”
静安当时不知道,去哈尔滨这一趟,她好像经历了一生。她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她见到了不想见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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