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芝兰回头那一眼，看清楚是郑国伟后，脸色一变，加快脚步朝着外面走。
“芝兰，芝兰你等一下！”
郑国伟追上去拉住她：“你给我两句话的时间，就两句话！”
方芝兰猛地甩开他的手：“郑国伟，你觉得，我跟你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郑国伟眼里漫上痛苦：“芝兰，对不起，憋在我心里二十多年的对不起，我一直找不到机会说。
当年我不知道你.......”
“闭嘴！”方芝兰冷冷打断他：“郑国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我已经老了，我有丈夫有孩子，我过得很幸福，麻烦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当年！”
郑国伟松开手，眼里一片苦涩：“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那时候是真没办法，我爸......”
方芝兰一句话都不想听，加快脚步离开。
当年她够蠢，总是相信他有诸多不易。
现在.....
郑国伟跟在她身后：“芝兰，当年你是不是......”
方芝兰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冷漠看着他：
“郑国伟，当年你杀死过我一次，现在，还想把我再凌迟一遍吗？”
“我....”郑国伟愣在那里：“芝兰，如果可以，我想补偿你！”
方芝兰刚要走，突然又停下：“是吗？”
郑国伟眼里燃起几分希冀：“只要你肯给我这个机会！”
他宦海沉浮二十年，一路走来，什么事没见过，有些时候，不是他想要变，是人在其中身不由己。
但心里最纯真柔软的那部分，依然为她保留，世事变幻，很多事回不去了，但他，这辈子都对不起她。
方芝兰缓和了一下表情：“老郑，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往事不可追，我不想跟你再计较，也不希望你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郑国伟静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方芝兰望着他：“我侄女要参加永州下个月的服装展览会，你若想补偿我，那我希望你能够.......”
郑国伟猛地抬头：“方芝兰，你是真的变了，以前，你最恨这种事，见不得别人......”
“你也说了那是从前！”方芝兰语气变得尖锐：
“二十年过去了，你还指望我像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蠢货，被人害得毫无还手之力！
你说我变了，是谁让我变的？我想要变成这个样子吗？
是你说要补偿，可你现在又是这么一副嘲弄的嘴脸，郑国伟，你配嘲笑我吗？”
郑国伟叹了口气：“是，是我对不住你，你侄女的公司是哪个？”
方芝兰将方如蕙公司名称报给他。
郑国伟记下：“能一起吃个饭吗？”
方芝兰眼神讥诮：“郑国伟，你没媳妇孩子不需要注意，可我有丈夫有儿子，我该有起码的分寸！”
林秘书见方芝兰走远，这才上前欲言又止。
郑国伟摸出烟：“怎么了？”
林秘书低声道：“她侄女的那个蕙娇服装公司，在淮市一直跟依凰抢生意！”
郑国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生意嘛，相互有竞争，很正常！”
林秘书一时拿不准郑国伟什么态度：“那要不要跟老宋那边打个招呼？”
郑国伟吐出一口烟雾：“打什么招呼，良性竞争才能促进社会发展，人为干预只会扼杀生产力，咱们是建设局，不是文化宣传部，越俎代庖的事少干点！”
“是！”
郑国伟走了两步，又问林秘书：
“依凰的老板，为什么没亲自过来？”
林秘书回道：“听说怀孕了，估计是舟车劳顿太累吧！”
“嗯！”
向山柚还是来了永州，倒也不是专门奔着展览会来的，而是永州工程到了账目核算期，她跟着老会计过来看看。
体育馆是分开建的，承接服装展览会的会场去年已经完工装修。
拨了那么多的资金下去，当然想要急速回血，才会有这一次的服装展览会。
原本只是西南一个省份，后来永州文化部门觉得，特意搞一场，就自己关门搞没意思，索性向全国发出通知。
这下就热闹了，连带着附近的餐饮住宿都热闹起来。
既然是核算项目，少不得要跟郑国伟打交道。
向山柚摸不清郑国伟屡屡跟她示好是图什么，既然关系到这份上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到了永州第二天，向山柚就打电话，提出请郑国伟吃个饭。
郑国伟接电话时似乎心情不错：“小向，不介意叔带两个朋友吧？”
“不介意！”
向山柚回头跟沈开隽说起这事：“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自来熟，一口一个叔的，你说咱跟他有那么亲近吗？”
沈开隽分析：“应该是当初跟郑艳玲那事闹得太厉害，他急着挽尊找补，才会跟我们示好！”
当初那事闹得不小，对郑国伟的影响很不好，他必须跟向山柚化解干戈，塑造出大家都是源于误会的错觉，把影响降到最低。
向山柚想了想，也觉得这是最靠谱的一个说法。
郑国伟下班的时候，路过李月琴办公室。
“老李，明儿恰好周末，喊上你家老方，咱一起去乡下钓钓鱼，小向请客，我说多带两个人，她说没事，孩子大方，不如一起？”
李月琴想着方明明也过来了，那必然是跟向山柚一起的。
“行！”
次日，向山柚和方明明到早早安排好的农庄准备。
太阳刚出来，几辆车也陆续到了。
方明明见着李月琴夫妻一脸惊喜：“舅妈，舅舅，你们咋有空的?”
方小舅点着外甥女：“你行啊，请客都不带自家人的！”
向山柚拉着方明明上前跟郑国伟打招呼。
郑国伟笑呵呵跟向山柚介绍身边的人：“小向，这是你文化宣传部的宋叔叔，这次展览会，就是由他负责的。
老宋啊，年轻人做点事不容易，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就当自己晚辈一样多提点提点啊。
没有长辈指点，这路啊，是走不远的！”
老宋笑眯眯的，瞧着很是和气：“老郑你这就是客气了，人小向生意做得这么好，哪儿用得着我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