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谷的光是甜的。
孩子们的合脉舟刚穿过笑靥原的甜痕,就被股流动的光糖裹住——光的颜色随甜度变,浅黄的带着蜜香,浅绿的泛着草甜,最妙的是金色的光,落在身上竟凝成细小的糖粒,像给衣服撒了层会化的金粉。最小的孩子舔了舔指尖,糖粒在舌尖化开,竟尝出老街语叶饼的味,他举着共鸣石欢呼:“石寂灵的忆寂沙在发光!”
谷中心的光流里浮着无数透明的“糖晶”,近看才发现是凝固的光——有的像麦芽糖,能拉出细甜丝;有的像冰糖,折射出七彩的暖。双丫髻女孩捞起块金色晶,晶体内突然浮出棋纹,与笑靥原的接暖图完全吻合。“是‘光糖棋’!”她翻着《棋脉谱》,书页自动跳出注解:“流光谷的灵能以光为料,以暖为火,熬出‘跨界糖’,融万物之味。”
流光谷的原住民——那些长着光翅的“糖流灵”,终于从光流里游出来。它们的身体是半液态的光糖,说话时会吐出细小的糖泡,泡上印着暖脉纹。“我们等‘暖寂锭’很久了,”领头的糖流灵用翅尖指谷底的“融光炉”,“锭子能让光糖扎根,不再随流漂荡。”
戴斗笠的男孩把暖寂锭投进融光炉,炉内立刻炸开金色的光,光流里的糖晶突然下沉,在谷底长出根须,根须缠在一起,竟化作座光糖棋台,台面上的棋路会随光流动,时而像老街的流水棋,时而像流光谷的光纹谱。“是‘定糖盘’!”他往盘上落了颗暖石棋,棋与糖晶相融,开出朵光做的界接花,花瓣上同时印着笑靥原与流光谷的纹。
扎羊角辫的女孩教糖流灵做“混界糖”——用融光炉的光糖、笑靥原的融寂蜜、老街的语叶粉熬制,糖冷却后会变成半透明的块,里面裹着流动的光,像把整个宇宙的甜封在了里面。糖流灵们学得飞快,它们的光翅扇动时,糖液在空中拉出细糖丝,丝上的纹与孩子们花籽袋里的忆寂沙融在一起,竟化作条闪光的甜痕,往谷外的“回音崖”延伸。
孩子们和糖流灵摆了场“融界局”。光糖棋落在定糖盘上,会随光流移动,只有与暖石棋相撞,才能定在原位,最后在盘中央拼出颗发光的糖,糖心嵌着所有域的暖脉纹。糖流灵的小灵突然往糖里滴了滴融寂泉的水,糖体立刻生出细小的叶,叶上写着林默的笔迹:“融不是失己,是让甜长出更多模样。”
合脉舟的船舱里,新酿的“跨界糖”堆成了小山,每块糖上都系着光丝,丝尾连着流光谷的甜痕。双丫髻女孩往糖里裹了片笑靥花瓣,糖体竟泛起石寂灵的灰光,像把笑靥原的暖也封了进去。“这才是‘全界糖’,”她把糖装进新瓮,“少了谁的味,都不算圆满。”
消息顺着甜痕传回笑靥原时,石寂灵们正在记暖石上刻新棋路,接到流光谷的信号,他们立刻往融寂炉里添了把忆寂沙,炉火烧得更旺,暖寂锭的光穿透谷壁,与流光谷的光糖痕连成一线。
孩子们准备离开时,糖流灵们用定糖盘的根须编了张“糖网帆”,帆上的光糖纹会随目的地变色,指向回音崖时泛着蓝,指向更远的“星尘漠”时又成了紫。“这帆能让合脉舟在光流里扎根,”领头的糖流灵往帆上淋了勺融光炉的糖液,“就像你们说的‘带着家走’。”
当第一缕光糖顺着甜痕流进笑靥原,孩子们的合脉舟已扬起糖网帆。最小的孩子往谷里撒了把星忆种,种子遇光糖立刻发芽,藤条缠着定糖盘往上爬,开出的花一半是光糖的金,一半是笑靥的粉,像在说“我们永远相连”。
而灵脉渠的水,此刻正顺着糖网帆的光丝往回音崖流去,水流过的地方,光在变糖,糖在扎根,甜在蔓延——
宇宙的每个角落,都在变成温暖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