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快门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声浪，像是为一场即将到来的加冕典礼奏响的序曲。
主席台的背景是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耐克的Swoosh标志与林远个人的“LY”锐利符号并肩而立。一个代表着无可匹敌的商业帝国，一个代表着横空出世的超级个体。简洁，却充满了统治力。
第一个走上发言台的，是耐克德国总裁，大卫·杰斐逊。
他没有坐下，而是径直走到了讲台前，双手撑在两侧。这位笑容阳光、气质却锐利如鹰的美国人，一开口，就将矛头直指舆论风暴的核心。
“我知道，今天在座的各位，心里都装着很多问题。”杰斐逊的声音洪亮而自信，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嘈杂，“其中最大的一个问题，可能不是关于合同，而是关于林远这个人。”
“很多人问，为什么是林远？为什么耐克会为一个还在踢德乙、一个在场上有着各种‘怪癖仪式’的年轻人，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他明明是现在最优秀的射手之一，但是依然有人因为他还未登上顶级联赛而质疑。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愿意给王座铺上台阶。”
他停顿了一下，湛蓝的目光扫过全场，享受着这片刻由他主宰的安静。
“因为在耐克，我们从不追随规则。我们寻找的，是定义规则的人。”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记者群中激起涟漪。
“林远的俯卧撑、他的门柱低语、他那如同指挥家般的仪式……在旧世界的卫道士看来，是怪癖，是挑衅，是不职业。”杰斐逊的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弧度，“但在我们看来，”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力量感与煽动性。
“那是足球新的福音书！是点燃奇迹的开关！是天才与这项运动之间，独一无二的密语！更是他在每一座球场，宣告胜利与主权的权杖！”
“我们签下的不是一名球员，我们签下的是一种理念，一种将统治未来的足球哲学！”
“所以，别再问为什么。答案很简单。”
杰斐逊微微一笑，用清晰的口型，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广告语。
“Just do It.”
话音落下，他潇洒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现场一片寂静，随即被雷鸣般的掌声和更加疯狂的快门声所淹没。
接下来，经纪人沃尔克·施特鲁特走上前来。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脸上挂着运筹帷幄的微笑，仿佛即将公布的不是一份震惊足坛的合同，而是一份普通的工作报告。
“感谢各位的到来。”施特鲁特微微颔首，他没有直接报出数字，而是示意身后的技术人员。
主席台后方的巨大屏幕瞬间亮起。
所有记者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简洁的动态图表。
【基础价值】
一个数字缓缓亮起：年薪65万欧元。
现场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
台下，一名资深记者下意识地对身边的同事低语：“我的上帝！上赛季德乙射手王，卡尔斯鲁厄的吉奥瓦尼·费德里科，他跟pUmA的合同，一年15万欧元！这……这已经是德乙天花板的四倍了！”
“他上个赛季进球19个，林远这个赛季的进球数已经远远超过了。”
但这，仅仅是开始。
图表向下延伸，出现了一个阶梯。
“若球员随队升入德甲联赛……”施特鲁特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像是在念一行普通的文字。
屏幕上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年薪320万欧元。
“嘶——”
现场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疯了！这绝对是疯了！”另一位记者激动得满脸通红，“320万欧元！这比德国国家队队长巴拉克在切尔西从阿迪达斯那里拿到的赞助还要高！他甚至还没在德甲踢过一分钟的球！”
一连串的虚拟目标，对应着一连串令人瞠目欲眩的奖金阶梯。合同的总价值，像坐上了火箭，冲向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头晕目眩的天文数字。
屏幕的最后，还出现了一行小字。
【个人产品线全球销售分成：6%】
咔嚓！咔嚓！咔嚓！
闪光灯的频率达到了顶峰，记者们的手指疯狂地按动着快门。
这份合同，前所未闻！
它不仅仅是一份赞助，更是一份将球员的潜力、野心和未来，直接与金钱等价的、赤裸裸的豪赌！
发布会进入提问环节。
一只手高高举起，提问者是《踢球者》的资深记者，但他身旁那位与阿迪达斯关系密切的《慕尼黑晚报》记者，却用更快的语速抢过了话头。
他的语气尖锐，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质疑。
“林，你好。我们都看到了这份堪称疯狂的合同。但你不觉得，这样一份完全基于‘未来’的合同，更像是一份沉重的枷锁吗？如此巨大的压力，你承受得起吗？”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林远的身上。
林远拿起桌上的话筒，动作不急不缓。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看一个问出了幼稚问题的学生。
“压力，”他的声音不大，却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全场的每一个角落，“是怀疑自己价值的人，才会有的概念。”
他顿了顿，平静地与台下那名记者对视。
“我不怀疑。显然，耐克也不怀疑。”
“至于枷锁……”林远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我只看到了一对为我准备好的、可以飞得更高的翅膀。”
“噗——”
发布厅内，先是短暂的寂静，随即，响起一片再也克制不住的笑声和掌声。
这个回答，太“林远”了。
它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一种发自骨髓的、碾压级的自信，还顺便夸了一下耐克的logo。
另一位记者立刻站起，紧追不舍，抛出了那个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林，有阿迪达斯的高层在接受采访时，将对你的高估价称为‘泡沫’。而且有传言称，你们谈判破裂，是因为你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霸王条款’。请问，你对此有何回应？”
听到这个问题，林远终于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明显的、灿烂的笑容。
他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话筒，那双漆黑的眼眸扫过台下所有的镜头，仿佛正在与全世界对话。
“泡沫？”他重复了一遍，然后慢悠悠地说道，“不。当潮水退去，你们会看到，谁在裸泳。”
享受着全场因他这句话而屏息凝神的期待，林远继续道：
“至于那个条款……”
“它的确存在。但那不是霸王条款。”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改变一些大家习以为常的规则。”
林远停了下来。
他从容地拿起桌上的水杯，拧开，平静地喝了一口水。
这个小小的动作，却吊足了全世界的胃口。无数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此刻都恨不得冲进屏幕，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快点说。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林远放下水杯，重新握住话筒。
“我想，它的名字，你们会很感兴趣——”
“‘the Victory clause’。”
“胜利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