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由无数扭曲、不符合任何几何学原理的黑色巨石堆砌而成的城市。
城市的中央，是一座直插海底地壳的通天巨塔。
整座城市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乱而邪恶的气息。
仅仅是看着它，就让人有一种精神即将错乱的疯狂感。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张楠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不断地侵蚀。
苏梦怡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她那强大的生命能量，在这里竟然被压制了。
只有李鹤轩依旧云淡风轻。
他的神念如同利剑，轻易地就将那些无形的精神污染全部斩碎。
“虚空之影的前哨站。”
“也是它们用来改造这个星球生态的‘信号塔’。”
李鹤轩解释道。
就在这时。
那座城市的中央巨塔，突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轰隆隆——！！！
一个巨大无比的黑影，从巨塔的深处缓缓地升了起来。
那是一个长满了无数触手与眼球的、如同肉山般的怪物！
它的形态，无法用任何已知的生物去形容。
它，就是混乱、疯狂与恐怖的集合体！
克苏鲁！
这是李鹤轩前世人类给这种来自于虚空的先锋部队所取的名字。
吼——！！！
那头克苏鲁，发出了一声不属于这个维度的咆哮！
无形的音波瞬间席卷了整个海沟！
张楠和苏梦怡都是身体一震，感觉大脑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稳住心神！”
李鹤轩的声音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一股温和的混沌之力将他们包裹，隔绝了那恐怖的精神冲击。
“张楠。”
李鹤轩看向身边的好兄弟。
“这东西，交给你了。”
“让我看看你的‘泰坦之力’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好嘞！老大！”
张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兴奋而又残忍的笑容。
他早就看这个丑陋的大家伙不顺眼了！
“泰坦之力！终结狂化！”
他怒吼一声。
他那魁梧的身躯瞬间开始疯狂地膨胀！
两米……五米……十米……
最终，化为了一尊高达百米的、由灰黑色法则构成的恐怖战争巨人！
他的身上燃烧着能够终结万物的灰黑色火焰！
轰！
他一脚踏在海底。
整个海沟都为之剧烈地一颤！
那头克苏鲁，似乎也被这个敢于挑衅它的渺小生物给激怒了。
它那无数的触手如同遮天蔽日的黑色闪电，疯狂地朝着张楠抽打了过来！
每一根触手之上，都带着能够扭曲空间、腐蚀万物的虚空能量！
然而。
张楠不闪不避！
他挥舞着那比房屋还要巨大的拳头。
狠狠地迎了上去！
“给我碎！”
轰！轰！轰！
拳头与触手疯狂地碰撞在了一起！
每一次碰撞，都让周围的海水发生剧烈的爆炸！
空间在破碎！
法则在哀鸣！
这，是纯粹的力量与力量的对决！
是代表着“终结”的泰坦之力与代表着“混乱”的虚空之力的正面硬撼！
那头克苏鲁，越打越是心惊！
它发现，自己的虚空能量在接触到对方那灰黑色的火焰时，竟然在被不断地“抹除”！
是的。
不是抵消，不是中和。
而是从概念上被彻底地抹除！
“吼！”
克苏鲁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它那山岳般的身体之上，无数的眼球同时睁开！
一道道充满了混乱与诅咒的精神射线，铺天盖地地射向了张楠！
然而。
张楠只是咧嘴一笑。
“就这点本事吗？”
“太弱了！”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
那尊百米高的法则巨人，竟然再一次开始了膨胀！
最终，化为了一尊高达千米的顶天立地的终结魔神！
他伸出那足以遮蔽天空的巨手。
一把就将那头同样庞大的克苏鲁给死死地抓在了手中！
然后。
在李鹤轩和苏梦怡的注视下。
他双手用力一撕！
刺啦——！！！
那头足以让任何人类基地都为之绝望的恐怖旧日支配者。
竟然就这么被张楠活生生地给撕成了两半！
黑色的污秽血液，染黑了整片海域。
在克苏鲁被撕碎的尸体中央。
一块不属于源晶、通体漆黑却散发着一丝丝完整法则气息的菱形碎片，静静地悬浮着。
李鹤轩伸出手，那块碎片便飞入了他的掌心。
“法则碎片……”
他看着手中的碎片，轻声自语。
“看来，我们的客人留下来的‘惊喜’，还不止一个。”
那块通体漆黑，却散发着完整法则气息的菱形碎片，静静地悬浮在李鹤轩的掌心。
它就像一个微缩的黑洞。周围的光线、海水，甚至空间，都在被它无声地扭曲、吞噬。
一种源自于更高维度的、纯粹的、混乱的毁灭气息，从中弥漫开来。
张楠那千米之巨的终结魔神之躯，在接触到这股气息的瞬间，体表燃烧的灰黑色火焰都猛地收缩了一下，仿佛遇到了天敌。
“老大……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张楠解除了法则之躯，恢复了原本的魁梧模样，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后怕和浓浓的好奇。
刚才手撕那头大章鱼怪的时候，他光顾着爽了。现在静下来仔细感受，才发现这块从怪物尸体里掉出来的黑色碎片，到底有多么恐怖。
仅仅是靠近，就让他有一种灵魂都要被吸进去；然后被彻底撕碎、湮灭的错觉。
这东西，比他见过的最高等级的彩色源晶，还要邪门一万倍！
源晶，只是纯粹的能量结晶体。而这块碎片，它本身，就是一种“规则”的具象化！
“法则碎片。”李鹤轩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或者说，是‘神格’的碎片。”
“神格？”苏梦怡和张楠同时发出了惊呼。
这个词汇，对他们来说，太过遥远，也太过震撼。那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东西！
“不错。”李鹤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块碎片。
“击杀变异生物，获得源晶，吸收能量，强化自身。这是这颗星球上，所有进化者都在遵循的道路。但这条路，是有尽头的。”
“源晶，无论等级多高，它本质上，都只是‘能量’。而能量，是无法让你跨越那道最终的门槛，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神’的。”
李鹤轩的话，像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在了苏梦怡和张楠的心上。
他们一直以为，只要不断地吸收源晶，不断地变强，总有一天，能够达到李鹤轩现在的高度。但现在看来，他们从一开始，就走在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