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船驶入齿轮守护者母星残骸的星云时,船身突然被无数银色的细线缠绕。细线的材质与齿轮守护者的元素符文完全相同,只是线的末端结着颗颗嫩绿的新芽——阿夸指尖刚触碰到新芽,细线就突然绷直,在星空中织成个巨大的茧,茧的轮廓与齿轮守护者母星的原始形态完全吻合。
“是‘新生茧’。”苏璃的清风之镯贴着舷窗发光,镯身的藤蔓纹路与细线产生共鸣,“这些细线是齿轮守护者的元素能量,但新芽在改造它们。你看茧的内侧,那些锈色的斑块正在褪色,露出底下的绿色肌理——像生锈的铁器长出了青苔。”她调出光痕星轨仪的扫描数据,数据显示细线的能量波动正在从冰冷的机械频率,逐渐变成类似种星年轮墟的生长频率。
阿芽怀里的守砂人古籍突然自动翻开,书页上的共生符文与新生茧的细线产生共振。书页间飞出无数细小的光粒,光粒在甲板上拼出银面金织者的身影:他站在齿轮守护者母星爆炸前的观测台上,手里拿着个齿轮形状的花盆,花盆里的嫩芽正顶着片锈色的齿轮片。“要让毁灭者学会生长。”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指尖的金色能量顺着齿轮片注入嫩芽,“哪怕……从生锈的缝隙里开始。”
苏瑶的双生刃突然出鞘,冰蓝火焰在刀刃上凝成螺旋状的光纹。光纹接触到缠绕船身的银色细线时,细线突然像被点燃的引线般向后退缩,露出茧中央那座正在成型的绿色宫殿——宫殿的立柱是半锈的齿轮,屋顶覆盖着嫩绿的苔藓,殿顶的尖塔上,颗巨大的翠绿果实正在闪烁,正是种星结出的那两颗平衡之实之一。
“是萌芽殿。”光痕的星轨仪突然弹出三维投影,投影里,翠绿果实的能量正顺着宫殿的齿轮脉络蔓延,每道蔓延的光痕都在修复一块残骸。“但修复速度在减慢。”她放大投影中宫殿的基座,瞳孔因惊讶微微收缩,“基座的岩层里嵌着无数黑色的齿轮碎片,碎片表面的符文正在吸收果实的能量——是齿轮守护者的‘拒绝程序’,它们在抗拒新生。”
阿芽发间的隔音花突然指向宫殿西侧的断壁。断壁的裂缝里渗出淡金色的液体,液体在地面凝成个小小的齿轮,齿轮的齿牙间卡着半片银色的叶子——叶子的纹路与银面金织者花盆里的嫩芽完全相同。“它在哭。”阿芽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齿轮,齿轮突然发出细微的震颤,“这些拒绝程序不是在抵抗,是在害怕。”
星砂船降落在萌芽殿的广场时,地面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广场中央的喷泉突然启动,喷出的不是水,而是无数细小的齿轮,齿轮在空中重组,变成银面金织者的模样:他跪在宫殿的基座前,用金色能量在锈色齿轮上画出绿色的生长符文,符文的每个转折处,都嵌着颗银色的种子。“要让齿轮记住阳光的温度。”他的手掌突然开始锈蚀,金色血液滴落在齿轮上,“哪怕需要三千年的等待。”
苏璃的清风之镯突然飞向宫殿尖塔的翠绿果实。镯身的绿蓝双色光痕与果实表面的纹路咬合,果实突然射出十二道绿光,绿光在广场上织成个巨大的生长阵——阵眼处的地面裂开,露出底下藏着的个金色齿轮,齿轮的中心嵌着颗跳动的绿色心脏,心脏的血管与萌芽殿的齿轮脉络完全连通。
“是‘初心齿轮’。”苏璃的声音带着震撼,“银面金织者把自己的心脏炼化成了齿轮,用来给萌芽殿提供最初的能量。但你看血管里的能量流动,黑色碎片正在堵塞它的供血——”话音未落,金色齿轮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心脏的跳动频率明显放缓,广场喷泉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重组出齿轮守护者咆哮的脸。
阿夸的守砂人古籍突然飘到初心齿轮上方,书页展开的瞬间,无数共生符文从书中飞出,在齿轮表面织成层透明的薄膜。薄膜接触到黑色碎片的刹那,碎片突然冒出白色的烟雾,烟雾里浮现出齿轮守护者的原始影像:他们不是冰冷的机械,而是有着金属皮肤的类人生物,指尖的齿轮能开出金色的花朵。“他们最初是‘锻造者’,不是‘守护者’。”阿夸指着影像里的锻造台,台上摆放的工具与银面金织者的金色能量有着相同的波动,“是后来的元素失衡,才让他们的齿轮生锈。”
光痕的星轨仪突然发出警报。投影显示,初心齿轮的能量正在以每分钟12%的速度流失,流失的能量全部被黑色碎片吸收,碎片表面正在形成新的拒绝程序。“必须清除这些碎片,但不能用蛮力。”她调出初心齿轮的能量图谱,眉头紧锁,“它的核心与银面金织者的生命能量绑定,强行剥离会导致齿轮停转。”
苏瑶的双生刃突然交叉成防御姿态,冰蓝火焰在身前凝成个巨大的齿轮。齿轮旋转的方向与萌芽殿的齿轮脉络完全一致,火焰接触到黑色碎片的瞬间,碎片突然开始软化,露出底下藏着的绿色嫩芽——嫩芽的根须正缠绕着碎片,像在努力将其包裹。“是共生。”苏瑶的眼神亮了起来,“双生刃的火焰能模拟生长频率,这些碎片在被嫩芽慢慢同化,我们只需要加速这个过程。”
阿芽突然摘下发间的隔音花,粉色的声纹光带在广场上炸开,形成个巨大的音波阵。音波接触到初心齿轮的瞬间,齿轮的转动声突然变得柔和,黑色碎片表面的拒绝程序符文开始褪色,褪色的纹路里渗出淡绿色的汁液——汁液在空中凝成无数细小的藤蔓,藤蔓缠绕住碎片,像给它们披上了层绿色的绒衣。
“是鸣者的‘安抚频率’!”光痕的星轨仪屏幕上,初心齿轮的能量曲线开始回升,“隔音花的声能与生长频率产生了共振,碎片的抗拒正在瓦解!”她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调出十二座齿轮墟的坐标,“萌芽殿的十二根立柱都连接着初心齿轮,我们需要在每个立柱旁种下银面金织者的种子,形成完整的共生网。”
星砂船的桅杆上,之前绽放的银色花苞突然飘出十二颗种子。种子落在阿芽掌心的瞬间,突然长出细小的根须,根须指向广场四周的立柱——阿芽捧着种子跑向最近的一根立柱,种子接触到锈色柱体的刹那,突然破土而出,长出的藤蔓上结满了金色的齿轮状果实,果实的缝隙里开出淡绿色的小花。
苏璃的清风之镯在十二根立柱间飞速穿梭,镯身的藤蔓纹路与新生的藤蔓产生共鸣,立柱表面的锈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银白色的金属肌理——肌理上刻满了银面金织者的金色符文,符文的排列顺序与冰藏星水晶宫殿里的平衡之实完全一致。“他把十二颗星球的能量都刻在了这里。”苏璃望着逐渐亮起的符文,轻声说,“齿轮守护者的新生,需要所有星球的见证。”
当最后一颗种子在第十二根立柱旁发芽时,初心齿轮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翠绿果实从尖塔落下,悬浮在齿轮的中心,果实表面裂开,露出里面包裹的颗绿色的种子——种子接触到齿轮的瞬间,突然长出无数根须,根须穿透齿轮墟的岩层,深入齿轮守护者母星的内核。
光痕的星轨仪投影里,母星残骸的绿色嫩芽突然暴涨,嫩芽的枝叶间开出金色的花朵,花朵的花瓣是半锈的齿轮,花蕊里渗出淡绿色的汁液,汁液滴落的地方,无数新的嫩芽正在破土而出。“它活了!”光痕的声音带着激动,“平衡之实的能量激活了母星的原始生命力!”
广场中央的银面金织者影像突然变得清晰。他伸出锈蚀的手掌,掌心托着半片金色的齿轮,齿轮的缺口与初心齿轮的突出部分完全吻合。“告诉他们,生锈不是终点。”他的影像开始化作光粒,“是……新生的砂纸。”
星砂船驶离萌芽殿时,齿轮守护者母星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绿色的藤蔓缠绕着银色的齿轮墟,金色的花朵在星风中轻轻摇曳,花心的汁液汇成溪流,溪流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齿轮,齿轮的齿牙间都顶着片嫩绿的新叶。
阿芽把从广场捡起的半片金色齿轮贴在船舷上,齿轮与星砂船的星轨产生共鸣,船帆上突然多出个齿轮与花朵交织的图腾。“你看,”她指着图腾中心的绿色种子,“银面金织者的笑脸补全了。”
苏瑶的双生刃上,冰蓝火焰与金色光纹交织成个小小的齿轮。齿轮转动的声音里,夹杂着草木抽芽的脆响——她望着越来越近的绿色星球,突然明白银面织者们从未想过取代齿轮守护者,他们只是想教会这些冰冷的齿轮,如何在锈迹里开出属于自己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