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号驶离音杀阵星域,琴九就抱着白骨笛坐在舰首,指尖轻抚笛身的裂纹。之前用酸汤泡过的地方,裂纹里长出了细小的绿芽,芽尖还沾着星尘,看着竟有几分生机。“这笛子...好像活了?”她轻声呢喃,指尖在弦上轻拨,弦音与笛声共鸣,绿芽竟随着旋律轻轻晃动。
云烬走过来,用锅铲敲了敲笛身,笛子发出“叮咚”的脆响,不像骨头的沉闷,倒像玉石的清越。“被酸汤泡过,又沾了你的弦音灵气,自然不一样了。”他指着绿芽,“这是‘镇魂草’,专吸怨气而生,说明这笛子能改邪归正。”
石凡凑过来细看,镇魂草的根须顺着裂纹往笛身里钻,原本漆黑的笛身竟透出淡淡的绿光。“师父,能把它改成武器不?”他摸着咸菜缸,“就像萧烈的烧火棍那样,能打能防!”
“比武器更有用。”云烬接过骨笛,走到玄甲号的防御法阵旁,法阵的绿晶上还残留着之前被邪音震出的细纹。“把它嵌进法阵当‘镇邪符’,以后再遇到音杀阵,船身就不会震动了。”他指尖在笛身的绿芽上轻点,绿芽突然暴涨,根须缠绕住绿晶,将骨笛牢牢固定在法阵中央。
奇迹发生了,骨笛嵌稳的瞬间,笛身的裂纹全部亮起绿光,镇魂草的根须顺着法阵纹路蔓延,所过之处,绿晶上的细纹全部愈合,整个舰身的防护罩都泛起层淡淡的绿光。萧烈举着烧火棍往防护罩上敲了敲,防护罩发出“嗡”的沉响,比之前坚固了许多。
“成了!”他欢呼道,“现在就算再来十个吹笛的邪魔,咱们的船也不怕震了!”他指着舷窗外,原本有些扭曲的星空此刻变得格外清晰,连远处星云的流动都看得一清二楚,“这笛子还能净化邪雾?”
琴九的棉弦缠上骨笛,弦线传来喜悦的震颤:“它说自己有了新名字,叫‘镇魂笛’。”她指尖在弦上轻拨,骨笛突然自动吹奏起来,笛声与玄甲号的引擎声交织,形成了段沉稳的旋律,旋律流过之处,星空中的怨气全部被驱散,“它还说能帮我们找到‘灵脉之源’,守崖灵说的那个地方。”
云烬看着绿晶旁的骨笛,笛身的绿光与绿晶的蓝光交织,在舰首凝成了座微型石台,石台上浮现出淡淡的符文,正是镇魂符的纹路。“这哪是嵌了个笛子,分明是筑了座‘镇魂台’。”他笑着对琴九说,“以后你就是这台子的主人,笛声起,邪祟避。”
石凡突然指着咸菜缸,缸里的星海稻正在随着笛声轻轻摇摆,稻穗上的星光与镇魂台的绿光产生共鸣,在甲板上凝成了片光毯,光毯上隐约能看到守崖灵的影子在跳舞。“师父!稻子在跟着唱歌!”他惊喜地喊,看到光毯上的影子越来越清晰,竟像是在指引方向,“它们在指灵脉之源的路!”
萧烈举着烧火棍跑到星图旁,骨笛的绿光投射在星图上,原本模糊的“灵脉之源”坐标此刻变得清晰,坐标旁还跳出行小字:“三日后可达,途经‘无妄海’。”他摸着下巴道:“无妄海...这名听着就没好事,是不是又有邪魔?”
云烬指着镇魂台:“有它在就不怕。”他从储物舱里拿出张伯腌的酸豆角,往骨笛的裂缝里塞了几根,“给镇魂草加点养料,让它长得再壮点,无妄海的邪祟可比断魂崖的厉害多了。”酸豆角刚塞进裂缝,镇魂草就“腾”地长高半寸,根须在笛身里钻得更深,绿光也变得更加明亮。
琴九试着用棉弦拨动笛身,镇魂台突然旋转起来,绿光在舰首凝成了道防御光盾,光盾上的符文随着笛声流转,比之前的酸雾防护罩更厚实。“弦音说这盾能防‘无妄海’的‘迷心浪’,那浪能让人忘记自己是谁。”她收起棉弦,骨笛的绿光渐渐收敛,却在绿晶上留下了永恒的符文,“以后不用刻意催动,遇到邪祟它会自动护船。”
玄甲号驶入无妄海星域时,海面果然翻涌着灰色的浪涛,浪涛里夹杂着细碎的音波,刚靠近玄甲号就被镇魂台的绿光挡住,化作白色的泡沫消散。萧烈趴在舷窗上看浪,浪里浮现出各种诱惑的幻象,有金山银山,有绝世神兵,却连半分都影响不到他。
“这台子真管用!”他啧啧称奇,看到琴九坐在镇魂台旁,指尖轻按笛身,笛声随着浪涛的节奏时起时落,每声笛响都能震碎一片幻象,“琴九你这笛子,比我这烧火棍还厉害!”
云烬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灵脉之源轮廓,那里的星空泛着温暖的金光,像有无数灵脉在汇聚。“镇魂镇魂,不光是镇邪祟,更是镇人心。”他拍了拍琴九的肩膀,“无妄海的浪再大,只要心不乱,船就不会偏。”
琴九望着镇魂台上的镇魂草,草叶上沾着酸豆角的汁液,正随着笛声轻轻摇晃。她突然明白,这骨笛从摄魂的邪物变成护船的镇魂台,靠的不只是酸汤和养料,更是那份从邪转正的心意。
心若有定,何惧浪涌。 这句藏在笛声里的道理,随着玄甲号的航迹,在无妄海的浪涛中留下了沉稳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