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的冰封,将河岸冻得坚硬如铁。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新修的堤坝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深埋在泥土下的冤屈。龙问天站在河堤上,看着工匠们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一段被判定为“劣质工程”的堤岸——就在三天前,他们在拆除这段堤坝时,铁锹触到了一些坚硬的、非石头的东西。
当第一具残缺的骸骨被挖出来时,龙问天的血液几乎凝固了。
尸骨惊现:贪腐案牵出惊天血案
“哥……这是……” 龙正锋跟在一旁,看着那具被冰雪半掩的骸骨,吓得脸色惨白,声音发颤。
龙问天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用手拂去骸骨上的积雪和泥土。那是一具成年男子的骸骨,骨骼上有明显的断裂痕迹,颅骨上甚至有一个不规则的孔洞,像是被钝器敲击所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骸骨的姿势扭曲,仿佛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继续挖。” 龙问天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
工匠们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挖掘。随着铁锹落下,一具、两具、三具……越来越多的骸骨被挖了出来,散落在冰冷的河堤上。粗略一数,竟有三十余具!
这些骸骨,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共同点是——都带着明显的外伤,绝非自然死亡。
“这……这是怎么回事?” 负责监工的新官员(原官员已被停职)吓得浑身发抖,“难道是……洪水冲来的浮尸?”
“不像。” 龙问天指着骸骨周围的泥土,“这些骸骨埋得很深,且与堤坝的夯土混合在一起,显然是筑堤时被故意埋进去的。”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在每个人的心上。
筑堤时埋尸?!
龙问天立刻下令封锁现场,同时快马加鞭,将消息传回渤海秦王府。
龙天策正在书房里,看着龙问天此前送来的、关于河堤贪腐案的初步调查结果(刘喜克扣工钱、使用劣质材料、虐待民夫等罪证),脸色本就阴沉。当听到“骸骨”二字时,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应声碎裂,滚烫的茶水溅在手上,他却浑然不觉。
“你说什么?!河堤里挖出了尸骨?三十多具?!” 龙天策的声音,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怒,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是,祖父。” 龙问天的声音从传讯兵口中传来,带着沉重的悲痛,“孙儿初步判断,这些人很可能是因反抗虐待、或是发现了贪腐真相,被刘喜等人灭口,而后被活活埋在了堤坝里!”
“畜生!一群畜生!” 龙天策的怒吼声,震得书房的窗户都嗡嗡作响。他戎马一生,见过尸山血海,却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行径——用民夫的尸骨,来筑造所谓的“堤坝”,这哪里是筑堤,这是在堆砌人间地狱!
“传我命令!” 龙天策的声音,冰冷得像黄河的寒冰,“立刻将河道总管王奎、副总管刘喜,以及所有涉案官员,全部扣押,严刑审讯!务必查清所有真相,一个都不能漏!”
血债血偿:铁证如山判极刑
审讯的过程,充满了血腥与罪恶的揭露。
在龙问天的主持下,结合新挖出的骸骨证据、幸存民夫的证词(许多人认出了骸骨的衣物碎片,是他们失踪的同乡)、以及从刘喜府中搜出的账本(隐晦记录了“处理麻烦”的开销),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贪腐案,而是一场蓄意的屠杀。
河道总管王奎,是整个案件的主谋。他与刘喜等人勾结,将朝廷拨付的工程款,贪污了近七成,为了掩盖贪腐,他们大量使用劣质石料,导致工程质量极差。
更令人发指的是,当有民夫发现石料问题、试图向上面举报时,王奎和刘喜为了灭口,竟下令将这些民夫,连同一些“不听话”、“反抗打骂”的民夫,共计三十七人,在深夜秘密杀害,而后将尸体埋入堤坝的薄弱处,用夯土覆盖,企图让他们永远消失在黄河岸边。
“他们……他们被打得半死,然后……然后被推到坑里,活生生埋了……” 一个幸存的老民夫,在辨认出同乡的骸骨后,泣不成声,“那天晚上,我听到了他们的惨叫,叫得撕心裂肺……我不敢出声,只能躲在草垛里哭……”
三十七具骸骨,三十七条人命!每一句证词,每一块骨头,都在控诉着王奎、刘喜等人的滔天罪行。
当审讯结果送到龙天策面前时,这位八十一岁的老王爷,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流下了愤怒与痛心的泪水。
“王奎……刘喜……” 他念着这两个名字,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你们可知,这三十七人,是谁的父亲?谁的儿子?谁的丈夫?你们用他们的尸骨筑堤,就不怕黄河的怒涛,将你们的罪行,冲刷到天上去吗?!”
他没有丝毫犹豫,在卷宗上写下判决:
“河道总管王奎,主谋贪腐,滥杀无辜,罪大恶极,斩立决!”
“副总管刘喜(刘胖子),协从贪腐,动手杀人,手段残忍,斩立决!”
“其余涉案官员(包括主簿、巡检等共十二人),或知情不报,或参与掩埋,虽非主谋,亦罪孽深重,全部革去官职,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所有贪污款项,全部追缴,用于厚葬三十七名冤魂,安抚其家属,并重新修缮河堤,务必用最好的材料,派最可靠的人监督,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判决下达的那一刻,整个渤海官场,为之震动。没有人敢求情,没有人敢质疑——这等罪行,早已超出了人性的底线,唯有最严厉的刑罚,才能告慰冤魂,平民愤。
刑场雪冤:黄河呜咽送凶顽
行刑的日子,选在了冬至。
渤海城外的刑场,人山人海。百姓们自发地赶来,有的是为了看凶手伏法,有的是为了悼念死去的亲人,有的则是想亲眼见证这场迟来的正义。
王奎和刘喜,被押上刑场时,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王奎面如死灰,瘫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饶命”;刘喜则吓得屎尿齐流,哭喊着“我错了”,却无人理会。
龙问天站在监刑台上,看着台下愤怒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了黄河岸边那些冰冷的骸骨,想起了老民夫泣血的控诉,想起了祖父震怒的眼神。
“时辰到,行刑!” 监斩官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
刽子手手起刀落,两颗人头落地。
百姓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那欢呼里,有愤怒的宣泄,有冤屈的昭雪,更有对正义的渴望。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凶手被斩了!你们可以瞑目了!” 一个中年汉子,跪在地上,对着黄河的方向,泣不成声。
“老天有眼啊!” 无数百姓跟着落泪,哭声与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刑场上空。
与此同时,十二名被流放的官员,也被押解着,踏上了前往边疆的路途。他们的脸上,满是绝望和悔恨,却再也换不回曾经的官职和自由。
新篇昭雪:堤岸新生慰亡魂
行刑之后,龙天策亲自下令,为三十七名冤魂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灵柩被从河堤中迁出,安放在专门修建的墓园里,墓碑上刻着他们的名字(能考证出的)和“黄河冤魂”四个大字。龙天策以亲王之尊,亲自撰写祭文,悼念这些无辜的生命。
“……尔等本是田舍翁,为护家园筑河堤,却遭奸佞害性命,尸骨沉埋泥与冰。今元凶伏法,正义昭彰,愿尔等安息九泉,佑我黄河安澜,百姓康平……”
祭文声中,百姓们自发地献上白花,焚香祭拜。许多人对着墓碑磕头,泪如雨下。
葬礼结束后,龙问天亲自坐镇黄河堤坝,监督工程重建。这一次,所有材料都经过严格检验,所有工匠和民夫都得到了合理的待遇和尊重,监工换成了从军中挑选的正直校尉,每日的工程进度和开销,都张榜公布,接受百姓监督。
寒冬过去,春风吹拂,黄河解冻,新修的堤坝,在阳光下泛着坚实的光泽。堤坝上,刻着一行字:“以血为鉴,以民为本”。
百姓们看着坚固的堤坝,看着墓园里安然的墓碑,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们知道,那些逝去的冤魂,终于得到了告慰;那些潜藏的毒瘤,终于被彻底清除;而属于黄河两岸的“新篇章”,在血与泪的洗礼后,终于迎来了清明与安宁。
龙天策站在南坡的田埂上,望着黄河的方向,眼中露出了疲惫却欣慰的光。这场河堤尸骨案,是他晚年经历的最黑暗的案件,却也让他更加坚信——无论何时,都不能容忍任何伤害百姓的行为,都要为正义和公道,拼尽全力。
而龙问天,在这场风波中,褪去了最后的青涩,真正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为民请命的栋梁。他站在祖父身边,看着远方的黄河,心中明白:所谓的“新篇章”,从来不是凭空而来,而是用正义、鲜血和对生命的敬畏,一点点铺就而成。
黄河的水,依旧向东奔流,却仿佛比以往更加清澈。它冲刷着堤岸,也冲刷着过往的罪恶,带着新生的希望,奔向更辽阔的未来。这,便是那场惊天惨案之后,续写的、最动人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