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带人证！带苏氏妻夫！”
随着李澜有力的声音落下，殿门两侧的侍卫齐齐出列，脚步沉重地走向阶下，而后，几个看上去形容枯槁的男女被带了上来。
其中四人，正是苏浣一家。
苏毓懒懒的回头看着她们，殷红的唇瓣一角划过一丝讥诮，掀起眼皮。
呵。
还真是她们呐。
至于另一个女子......
嗯？
苏毓挑眉，脑中思索一番，确认自己从没见过啊。
她是谁？
苏浣等人哆嗦着站立在大殿正中，脸上是惊慌失措和难以置信，然一个不经意抬眸，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那个锦绣华服、气质不凡的男子。
——苏毓！
贱人！
几人脸色霎时变得格外阴沉，恶狠狠地盯着他。
不想，苏毓一派从容，忽然咧嘴一笑，看起来温和又无害。
令苏浣几人眼中恨意加深的同时，浑身肌肉紧绷，下意识后退半步。
脑海中被他暴打的情形重新涌上来，当时.......他也是这么笑的。
结果笑的越深，打的越狠！
“苏公子，请不要做出任何恐吓行为。”见苏氏一家战战兢兢、恐惧的模样，李沁媛低声提醒。
谁知苏毓回睨她一眼，嗤笑道：“怎么？笑都不能笑？”
“就你这行为，知道的呢说你耍官威，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大人要上九霄呢，牛逼极了。”
“苏公子这话实属污蔑，本官不过是得知你曾对养母一家做下的恶事，刚才又见她们惊恐害怕，这才不忍提醒罢了。”
李沁媛满脸怒容，似乎早已看不惯苏毓。
“你居然知道不能随意污蔑？”
苏毓嫌弃的无奈摇头，“啧啧.....真不想和傻子玩儿。”
“你！”
“还有啊陛下，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这很让人怀疑啊？”苏毓十分夸张，眼中充满疑惑和询问。
“哦，怀疑什么？”墨玉鸾失笑且上道的接过话茬。
“这李大人乃是刑部尚书，想来不知受理过多少案件，怎地还这么单纯，别人说风就是雨呢？”
苏毓瞪大眼睛看着李沁媛，没忍住咋舌，“难道是.....故意针对我？”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李大人这么瘦削，那肯定撑不了，”看了眼她肚子，他撇嘴，但视线往上，眼睛一亮，“倒是那脑袋，说不定可以撑。”
“........”
这，这不是明晃晃说李尚书脑袋装的都是水吗？
此时此刻，众人也忍不住咋舌。
瞧，把人给气的。
她们暗戳戳将视线落在李沁媛的身上。
算了算了，要不都退开点，以免身上被溅血。
想罢，众人默默挪动脚步，以免遭殃。
受伤的世界暂时只有一人。
今日连番被人辱骂、讽刺，李沁媛怒从心起，指着苏毓的手指都气的颤抖不已。
奈何，对方压根懒得看。
鄙视的眼神收回，转头就朝皇上道：“陛下，既然人证皆在，该问的、该说的，便可以开始了。”
“省的一会儿有人被自己气死，还念叨着是我害的，”他深深叹气，“那时，我就更冤了。”
一番明嘲暗讽，还委屈吧啦，看的墨玉鸾无语凝噎。
好小子，真不愧是小寒那臭丫头，万万人里寻到的夫郎！
你们嘴是真有毒吧？
呃。
最后这话，说给谁听的，咳咳......不用猜都知道。
众人又默默往后退一步。
甚至站李沁媛一派的人都没再说话。
呵呵！
说什么？没看见从苏毓一进大殿，所言所行随意又大胆吗？
可皇上不仅没生气，甚至还无比纵容。
她们，嗯，看看再决定要不要站出来。
所有人表情各异。
然而，在这威严、肃穆的大殿内，周围是各自被权势侵染的文武百官，以及面无表情的带刀侍卫。
苏浣一家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原本跪在地上不敢动作，害怕使得掌心开始冒汗，无比忐忑。
不想，那个逆子不仅能和皇上说话，言语间，狂妄而放肆，他，他是疯了吗？
可震惊的是，皇上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反而.......
思索须臾，脑中才想到一个词——袒护。
没错，就是袒护！
所以，那位黑衣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由得，苏浣身体越发哆嗦，眼中晦暗不明。
气氛凝滞。
在皇上的示意下，李澜厉声道：“皇上在此，苏浣，林婉，你们有什么冤情，不妨一一道来。”
话落，苏浣一家和林婉等人抬起头来。
只见前方小台阶上，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女子，面容和气，眉眼低垂，却自有一股令人不敢忽视的气势。
正是御前总管——李澜。
而再往上的高台，她们不敢看，心里无比清楚，坐在上面的是何人。
苏浣、杨柳声和苏灵惊惶的垂下头。
倒是苏秀，眼睛乱瞟，大着胆子想继续往上看，结果对上李澜冰冷的视线，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脸色惨白着，立即垂头不敢再乱看。
林婉，也就是被带上来后一直不说话的陌生女子。
苏毓眯了眯眼看向她。
脑中想了无数个自己见过的人，却始终没有印象。
不过，姓林的话.......有那么巧合？
“但，尔等可要实话实说，不得有误，”李澜的声音十分平静，“若有人胡说八道，污蔑陷害，便是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定不会轻饶！”
闻言，以太女为首站苏毓这边的皇女和大臣，皆一脸从容、自信。
而以李沁媛为首的大臣，则脸色凝重。
从皇上的态度来看，今日之事对她们来说，不太妙啊！
“是.....是，草民定然毫无保留，直言不讳。”苏浣和杨柳声对视一眼，额头冷汗直冒。
林婉一直垂着的脑袋，期间看了一眼苏浣几人，又看了眼大殿中央的苏毓，声音细若蚊吟，“是.......”
接下来。
由林婉开始说起。
她将红叶村发生的事一字不落说出。
从捡到苏毓的村民说起。
前面说的倒是和苏毓经历的大差不差。
只是后来说到他曾有一位妻主后，结巴半晌，才道出一则消息。
她说：“苏毓当时......背着他妻主外面有人，以至于那救他的人和其他村民......看不下去，才会将他抓住......”
啊？
惊天消息啊！
什么叫苏公子不仅有妻主，还，还在外面偷人？
这.....更炸裂啊！
不由得，众人齐刷刷看向大殿中央的苏毓。
然而，他不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还一脸笑意催促道：“继续啊。”
送人头来的，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