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怒极生笑，“喂，你们是不是没药啊，看起来疯的不轻呢？”
不等冯于灿两人张嘴，苏毓原本带笑的脸，一下凛冽十足，“你们无缘无故想要我的命，你们知道，这属于什么吗？”
看着对面露出狠毒的眼神，他讥讽道：“属于有预谋的谋杀，这是犯了谋杀罪。”
那又怎样？
冯于灿心底冷笑，
在权势面前，一个小小商户之子，杀了就杀了，何人会在意？
看出他眼里的不以为意和高高在上，苏毓微微眯起眼，倏地唇角微勾，“仗着身份来达到目的地，是为滥用职权；随意决定他人生死，视为草菅人命。”
他冷眼看着他们，语气越来越寒，“以上种种，你们可有将大朝法律放在眼里？还是说，你们长史一家想造反不成？”
“闭嘴！”
“你胡说八道什么。”
几人急速呵斥并阻止苏毓的话。
方华带着官场上前来吊唁的同僚进来，便听见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脸色骤变，立即出声阻止。
却还是晚了，所有人都已听见。
她没有看同僚们一瞬间异样的眼神，反而冷冷地盯着人群中央的少年，却对上一双淡然冷漠的眸子。
方华一怔，随后阴鸷一闪而过，不由冷笑道：“苏家小子说话也太过严重了，她们父女只是受不了如宁的死，随意说说发泄发泄罢了。”
“但你这话要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听见，岂不是将我一家都置于死地啊。”
顿了顿，她摇摇头，一脸厌恶和嫌弃，“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难怪如宁生前便几次说起，想要与你退婚，没想到竟是因为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哦......是这样吗？
其他人各有所思。
唯独苏毓不为所动，斜她一眼淡淡道：“我心肠歹不歹毒先不说，但再怎么毒，我也不会张口闭口就要一个人的命。”
“唉！”他低头叹气，“还是你们善良啊，动不动因为心情不好就要别人的命，也不知这长史府邸，飘了多少冤魂？”
“你——”
“哎.......”突然，苏毓眼睛张大，看向冯于灿他们缓缓一笑，“你们不是说怕方如宁没人陪吗？那你这府邸说不定想陪她的人.....不，应该是魂有很多哦。”
这，这.......说的有点道理哦。
目瞪口呆的众人：“.......”
包括冯于灿等人，一时竟怔愣着无言以对。
方华气的额头直跳，忍不住怒吼，“荒谬！”
结果换来苏毓不屑一笑。
方华呼吸一滞。
此子太过嚣张，为官多年，她何时被人这样挑衅、顶撞过，何况还是一个小辈。
但，深呼吸平复怒意后，方华指着苏毓，语气发沉。
“胡扯瞎说本官暂时不与你计较，但如宁已经死了，你身为她的未婚夫，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不管如何，也该好好送一送她吧。”
说到后面，她强忍着悲痛，却难掩眼中的憔悴和沧桑。
这一刻，佝偻着背的她不是什么长史，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神情悲戚万分。
看的众人唏嘘不已。
苏毓眉心蹙了蹙，没有说话。
众人以为这下他该收敛了。
不成想苏毓双眸微动，反驳道：“看在从小长大的份上，上炷香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但......什么未婚夫不未婚夫的，我可不承认。”
所以，别开口闭口就未婚夫未婚夫，他苏毓只是苏毓，可不是谁的谁，除了他认可。
什么？
上炷香还要考虑？
“.......”其他人张大嘴巴。
方华瞳孔瞪大，险些被他的话给气笑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岂是由你一句不承认便可？”
谁知苏毓满不在乎地撇嘴，“谁定的你去找她呗。”
反正又不是他说的，关他屁事。
“好一个不孝子。”
方华指着苏毓，脸上一片暴怒之色，“你连你娘都不放在眼里，你，你简直大逆不道！”
她胸膛微微起伏着，须臾，整个人像是怒到极致又平静下来，全身笼罩着一股危险气息。
这让苏毓瞬间进入防备状态，她想干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刻。
方华淡淡地看向苏毓，“小小年纪，行径如此悖逆不道，无视纲常伦理，身为长辈，身为父母官，今日，本官就替你娘好好教训一番，以免你日后惹出祸患，殃及所有人。”
“来人，将苏毓带下去，杖打一十大板，以示训诫。”
她声色俱厉，满目威严，抬手间，端的是义正言辞。
“是，长史大人。”
衙役们恭敬领命。
众人也深以为然。
唯有苏毓垂眸，眼中一片杀气。
呵，别以为他没看见她眼底深处的阴霾和嗜血。
说什么杖打一十大板，但带下去后，谁知道不要脸的她们一家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毕竟都明目张胆地想要自己的命了。
眼看几个衙役向自己走近。
苏毓双脚轻移，回头时，缓缓将视线定格在灵堂中央，那停放灵柩的地方。
嗯........要是一会儿打起来，一不小心弄得逝者不得安息，那可就不怪自己了啊！
说干就干。
他几个大步向里面跑去。
方如澜见状，眼疾手快上前阻拦，厉声开口，声音大得刺耳，“苏毓，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给你们上一课。”苏毓冷笑。
“什么？”方如澜不解他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察觉他动机不纯，于是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一个弱男子，或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年，直接上手抓人。
苏毓灵敏的身姿在人群中穿梭。
顾及到前来吊唁的客人，方如澜和衙役们一时半会儿竟拿他毫无办法。
只听见那一句，“对付无耻之徒，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说完，从空隙中跑至灵柩前，苏毓欲抬脚，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暴喝。
“孽障！你给我住手！”
苏浣听说苏毓被长史府的人找到并带走，只得匆忙而来，结果就看见那个逆子欲行荒唐逆天之事。
脸色霎时惨白铁青。
完全是吓得。
苏毓被这雷声大的声音吼的身形一顿，向来人扫视一番，并不言语。
因为所有人都暂停下来，导致他也缓缓将脚放下。
然后.......
一脚将灵桌踢翻。
哐当！！！
咔嚓——的声音令所有人傻眼。
冯于灿一脸狰狞：“你，你这个”
想骂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们看见苏毓又抬起了脚对准灵柩.......
“........”
沉默，满院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