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家门口搭起了简易灵堂，阎解放的尸体被摆放在一块门板上，身上盖着一块有些发黄的白布，正是阎解放睡觉用的旧床单。
没错，阎埠贵没给阎解放准备棺材的计划。
无论在任何年代，棺材都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现在物资匮乏，价格更是阎埠贵没法接受的。
即使他才从闫解放身上找到了那两百九十多块钱。
他计划按照风俗，第三天就去郊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杨瑞华哭得嗓子都哑了，阎埠贵也老泪纵横，看起来悲痛欲绝。
街道上，杨翠兰跟着聋老太游街的队伍一路没停。
没少往聋老太身上砸除了石头之外的各种东西。
现在想想昨天傻柱为了给聋老太报仇在她身上的暴力行为，杨翠兰心里就憋着一股火。
其实，早上街道办的人带着聋老太出四合院的时候，杨翠兰本来打算给她来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易中海现在的情况，家里本来就时刻都准备着一个尿桶。
今天早上她特意没去倒，跟在聋老太身后准备等着她出了四合院门就从头上浇下去。
可惜，街道办的干事眼尖，还没等她动手就拦住了。
倒不是他们同情聋老太，而是这桶尿真要浇下去，他们这些跟着游街的人也得遭殃。
到时候他们岂不是要闻着尿骚味走一路。
……
傻柱在房间里好好回忆了一下秦淮茹手的感觉后，早早出了院门，没有理会阎家人的事情。
不过他可不是着急去厂里上班。
到厂里报到之后，他跟食堂主任请了个假。
仗着自己手艺好，食堂主任也没为难他，批了个不扣工资的假。
出了厂门，傻柱直奔红星医院。
没错，他是去看贾东旭的。
医院里。
吵闹撒泼的贾张氏被护士喊来的保卫科吓到，不敢再乱喊。
秦淮茹则是握着贾东旭的手不停抹泪。
贾东旭是贾家的顶梁柱，现在顶梁柱塌了，怎么可能不慌。
刚在院里的时候还有心情跟傻柱打机锋，那是因为还没确定贾东旭的情况，这会她是没了心情。
刚才想要问明白贾东旭究竟是怎么成的这个样子。
但病床上躺着的贾东旭如同一个活死人一般，盯着天花板半点动静都没有。
直到贾张氏开口：
“淮茹，你去报案去，东旭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躺在床上，不管是谁害的，都得让他养着咱们一家五口下半辈子才行。”
不过这说出来的话的确很贾张氏，逻辑清晰，直扑要害。
“别去！”贾东旭终于哑着嗓子出了声。
他不是听不到，而是彻底绝望了。
但他更清楚，绝对不能报案。
不说别的，报案的话他连为什么会在那里受伤都没法说清。
一旦公安细究，查到他是去赌博怎么办？
他现在虽然残废了，但只要厂里不知道他去赌博的事，他的工位就不会有问题。
虽然赌博也不一定会开除，但——他不敢赌。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摔的，也没有受到攻击的记忆。
“淮茹，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秦淮茹愣愣地看着贾东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知道该说什么。
贾张氏却不愿意，扯着嗓子道：“东旭！你是不是被人害的？你跟妈说实话！你昨天晚上究竟去干什么了？妈非得找出那个人来负责不行！”
贾东旭闭上眼，眉头紧锁，显然不想再提这事。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两人扭头看去，却是傻柱手里拿着一瓶水果罐头走了进来。
“东旭哥，听说你病倒了，秦姐着急忙慌地就来了，这不！”傻柱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罐头，“我想着咱两个从小一起长到大，班都没去上，去供销社买了瓶罐头就来了！”
傻柱嘴里这样说，但眼睛却一秒没离着秦淮茹那泪眼朦胧的样子。
没错，就是这个味，傻柱最喜欢的就是秦淮茹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如痴如醉。
贾张氏一见傻柱，脸色更显阴沉：“傻柱，你这死绝户是看我儿子瘫了，来看笑话是吧！”
“把罐头放下，人赶紧滚！”
“不是，东旭哥，真瘫了啊！”傻柱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也没在意贾张氏骂他的话，“可惜了，我还以为别人不知道情况瞎说呢，唉！可惜了！”
贾张氏冲过来一把夺了傻柱手里的黄桃罐头：“滚，傻柱。”
傻柱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贾婶，您看您这，我跟东旭哥这么多年的关系，他出了事，我关心一下还不行吗？”
秦淮茹心乱如麻，低着头没说话。
贾东旭看了一看秦淮如，扭过头去看着傻柱，嘴角扯过一丝讥讽的笑：“傻柱，你这怕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到底是开局挂上墙的四合院太子，受了这样的伤，也就一早上的功夫，这会居然可以理智的说话了。
不过心里却是想着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傻柱给他戴绿帽子。
哪怕是贾家全饿死，这帽子他贾东旭也不愿意戴。
只是一时半会的，实在是没头绪。
傻柱确认贾东旭真的瘫了，他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此时自然不会多留。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秦淮茹，就要转身离去。
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让贾东旭扎心的话：“东旭哥，你好好养伤，我肯定帮你把秦姐照顾好。”
“看我这嘴，”傻柱狠狠地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我是说，肯定不让小当饿着。”
没错，傻柱除了要来确认贾东旭的情况之外，还是想来嘲讽一下贾东旭。
也是对贾东旭骂他“傻子”的回应。
你不是说让棒梗饿死吗？
嘿嘿，那我就替你养着小当，反正小当现在还在吃奶，那么不让小当饿着的办法，自然就是把秦淮茹喂饱就行。
“傻柱，我弄死你！”贾张氏一个野猪冲撞就奔了过来，也就是眼睛不好使，不敢跑太快，不然还真让她得逞了。
……
病房里，贾张氏扯着秦淮茹的耳朵到了外边走廊上，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秦淮茹，我可警告你，东旭现在瘫了，你要是敢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我饶不了你！”
秦淮茹心里恨的牙痒痒，但却摇头道：“妈，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
“哼，我不管你在想什么，都给老娘压下去，不然我第一个送你回农村去，免得你做出让我贾家丢脸的事情。”
回到病房，贾张氏把罐头打开，问了句：“东旭，你吃不？”
在贾东旭的沉默中，贾张氏化悲愤为食欲，如同一头母猪拱食般吃了起来。
只是吃着吃着，泪就落了下来。
多少年没吃过了啊！
上一次吃，还是老贾在厂里出事，轧钢厂领导来慰问的时候吧！